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神明高高在上,卻又語意溫和。
這小東西在亂葬崗時令人震恐的表現,蕭霄直到現在仍舊記憶猶新。它自言自語的聲音被旁邊的其他觀眾聽到,距離它最近的靈體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秦非精神一振。
他不能直接解釋。
和幼兒園正門口畫著的圖標一模一樣。4號還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
“一,湘西的夜晚從日落開始,到日出結束。”……
其他人只以為是秦非拿出了壓箱底的道具,只有蕭霄盯著那紙面上的紋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可以,這個能管用!”一下一下。然而這提議卻被秦非否決了:“不行。”
“拉我出去!快拉我出去!!”它開始徒勞無功地扭曲著肢體。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可是……
“媽媽,開門,我回來了。”
秦非當然不會自爆家門,說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來的事實。“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那些火光由點連結成線,再由線連結成片,將整個村子的道路映照得亮如白晝。是暖黃色的毛絨熊連帽衫,帽子上面還有熊耳朵和熊眼睛。
蘭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
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雖然只在恍惚中瞥見一眼,可方才窗戶背后那只眼睛眼白泛灰,渾濁得不像話,眼圈泛著駭人的紅色,看上去簡直不像是個活人。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
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
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秦非環視餐廳一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醒了。”
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林業又驚又喜:“快快快,貼它頭上去!”秦非話音落,凌娜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不遠處,鬼嬰咯咯咯笑著爬上了鬼女的膝蓋,姿態親昵地伸出兩條手臂。兩個人守在了隊尾,兩個人守在門前,其他幾人則進入大廳內部,分散在柜臺和排行榜前。
“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是不是只要來過就好了?那什么用樹枝拍打自己不過是個幌子。”林業推測道。
秦非未說出口的話被祂打斷:“那也是我。”
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
神父:“……”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
“是人家給我的。”秦非輕描淡寫道。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
蕭霄不由得有些焦急。秦非聞言,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怎么會?那不是你的錯。主一定能夠諒解你。”眼前的青年身形單薄,身上的衣飾凌亂,沾滿了血污,但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透明,兩相印襯下并不顯得他邋遢,反而顯現出一種十分惹人憐愛的戰損的美感來。
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
他當了兩天舔狗才舔到20%多,掐個電話線居然一下子漲到75?為首的修女帶領另外兩個修女向玩家們俯身行了一禮:“請好好休息吧,記得約束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主時刻關注著大家。”無論那種解決辦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禍水東引的缺德味道。
所以留下來一起等他。直播現場,觀眾間已是沸騰一片。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
“歡迎大家來到圣嬰院。”
作者感言
難不成站在這里等他們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