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神父還是很難接受自己竟然栽在了一個看起來單純無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事實。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zhì)此刻已經(jīng)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jié)n,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fā)顫。
但,就在不久之前,11號也替6號做了證。
他已經(jīng)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shù)都會聚在了——
“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而善堂作為黑羽名下的掛名工會,主要的勢力范圍則是體驗世界到C級世界。各路怪異的打量從四面八方涌來,秦非不為所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導(dǎo)游。在他沒有弄徹底清楚那些不同尋常的事究竟是緣何而來之前,他不會輕易將它們暴露在任何人跟前。
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fēng)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這兩種可能中,無論哪一種,背后都傳達著相同的含義: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林守英的鬼魂殺人啦!”
見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從秦非的臉上轉(zhuǎn)過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腳下的地面上。
“說來話長。”徐陽舒答道,神色間頗有些悶悶不樂。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jīng)去了別的地方。
玩家們的確忽視了徐陽舒,但卻并不是主動的, 而是根本意識不到他的存在。
當(dāng)然那都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現(xiàn)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shù)量已然遙遙領(lǐng)先。
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恭喜玩家秦非在本場副本積分核算中,獲得MVP稱號!】和他有著相同困擾的只有蕭霄。那是一道和手一樣蒼老的男聲,在木箱的一側(cè)輕輕囈語著。
秦非點了點頭。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他舉起手,放在眼前打量著。見秦非不上套,鬼女像是有些不開心,輕輕嘆了口氣。
那平頭男雖然傻了點,和她也沒說過幾句話,但總歸同為新人。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鬼女?dāng)?言道。
秦非從里面上了鎖。他就算想帶也沒法帶。
從秦非的名字出現(xiàn)在新人榜上的那一刻開始,那些想找他的人就分做了兩波。
耽誤這么久,早餐時間早已過了,炒肝店里不復(fù)剛才熱鬧。“不要欺騙自己了,你并不害怕。”
人群的結(jié)構(gòu)開始振動,秦非從臺上往下看可以清晰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一小部分人開始逆著人流往外擠視圖,提前其他人一步離開這個地方。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guī)則產(chǎn)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里,那該怎么辦才好?
“我不同意。”畢竟時隔三年才重新上線,副本內(nèi)容作出了調(diào)整也是十分合理的事。
與此同時,他的隊友蕭霄、以及勉強能和他算是同一戰(zhàn)線的鬼火和三途,都沒有出手殺過人。醫(yī)生做不了什么,只能有針對性的記錄著蘭姆的病情,并進行醫(yī)治。
“那、那。”林業(yè)的臉色一白,“我們要進去嗎?”晚餐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什么餓不餓的,他真害怕這個小孩受到刺激,嗷嗚一口把秦非的腦袋咬下來。青年安靜而放松,任由濃霧將自己完全籠罩其中。
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zhuǎn)身向休息區(qū)更深處的寢室走去。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xiàn)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yīng)也沒有。
程松皺眉道:“我們兵分兩路,各自去村子里找。”村長盯著秦非,目光中蘊含著毫不掩飾的打量。果然。
……
作者感言
黑暗退去后,出現(xiàn)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