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秦非,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審視:“你有什么事?”人類在祠堂里奔逃,僵尸卻抄起桃木劍殺鬼。
下一秒死亡的陰影便將那人籠罩。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
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他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塊剛解鎖出來的新地圖,自然要好好探尋一下里面的線索。“啊……要我說實話嗎?其實我也沒看懂,不過看主播的樣子他應該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嗎。”
但從外面的動靜分辨, 它應該依舊沒有離開,還戀戀不舍地徘徊在門口。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
“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有人雙目放光地盯著秦非,就像見到獵物的野獸。
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黑色的絨布鏡簾被掀開,鏡中空蕩蕩一片。“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
宋天點點頭,一五一十說了起來。又或許是被告解廳中的黑暗和那塊簾子遮擋了視線。緊接著,秦非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近距離出現在了他臉前。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是林業半小時前還盤算過想去的晨晨早餐鋪。
“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背后,黃袍鬼飛馳而來的獵獵風聲已經逼近至耳畔。那人聽過果然不信,臉上狐疑更甚。
奈何棺材里光線太暗,分辨字跡這種高精度的工作委實難以完成。
鬼……嗎?
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
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不甚相同。
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
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1號總覺得,12號身上應該藏著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秦非這么介紹自己也沒錯。
不,不會是這樣。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
緊接著,那些五花八門的閑聊都變做了整齊劃一的句式:孫守義擔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頭看看蕭霄怎么樣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魯地一膝蓋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規則并不強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他原以為自己的天賦會點在心理或是精神領域,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不過技能的具體內容倒是挺有意思。
……黛拉修女嗤笑了一下:“那你是異性戀?”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
眾玩家:“……”
如此一來,煉制活尸所需的全部材料就都已經收集齊了。“尊敬的旅客朋友們。”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秦非:“……”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
掌握更多信息的玩家,在最終的生存抉擇中無疑會占據巨大優勢。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門應聲而開。
片刻過后,黑暗降臨在整個世界。安安老師不能拿他怎么辦。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
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秦非告訴過他們,囚徒一共有8個。
他百分百確信,系統絕對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隱藏信息。
這尼瑪,他是有多走背運,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也會被他碰到?
作者感言
禮堂四角擺放著白色的紙花環,屋子一角,老舊的幔帳隨風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