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走廊上有玩家訥訥地開口說話:“2號……死了?”
“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他一步一步走進玩家們,眼中不帶絲毫悲憫,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放在案板上的豬肉。那三人見秦非突然從告解廳中躥出來,穿著奇裝衣服,背后還跟了條神色慌亂的小尾巴,不由得一愣。
到蕭霄被空無一物的過道差點嚇趴,
不可能的事情嘛!
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碗里的每一塊食物都被切得非常細碎,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來,帶給人一種極其糟糕的聯想。神父抬手,指著秦非的鼻子:“你、你不要太過分……”
秦非:?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身跳開。
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凌娜驚恐交加,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我靠,截圖,快截圖!花錢截圖!”
秦非十分無辜地歪了歪頭:“我問過你的,你說要和我一起。”村長:“?”
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想爆粗口。
秦非點點頭,他微笑著望著艾拉:“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
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秦非一把將林業向屋子中間那兩堆雜物的方向推去:“去那里找!能對付僵尸的東西就在那里。”
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安安老師帶著玩家們繞過半圈幼兒園主體建筑,很快來到了正門前那一大片活動區域。“聽說四大公會的人都想找他。”
那個靈體抖了一下,小聲道:“這對夫妻……愛看懲罰本的觀眾,很多都知道他們。”
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鬼女還算有耐心,一點點解釋給秦非聽。隨著蕭霄話音落下,數道目光落在秦非身上。
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廂房外,義莊院落內。
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
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女鬼:“……”
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
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鬼火那常年生銹的腦袋瓜,在這一刻突然靈光了一下:
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一個血瓶, 或許就是一條命。
木質枷鎖拷上2號玩家的雙手,牢固如鋼鐵般的大掌按壓上他的肩膀,2號直到此時才回過頭來,恍然如夢般驚呼:“你們是誰!”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你可以相信我,那一定不會是你想看到的答案。”“我操,該死的6號什么時候殺人不好,偏偏現在。”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身為命門的脖頸被敵方所掌握,秦非不由自主地輕輕吞咽了一下,任由面前兩尊大佛對壘,閉上了自己還想繼續說騷話的嘴。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
村長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秦非抓緊時機拍馬屁:“謝謝你,你真是太貼心了。”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
他的目光游移到秦非臉上,很快,像是反應過來了些什么,沒多說話,揮了揮手示意屋內二人出去排隊。秦非又開始咳嗽。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
“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你呢?”孫守義開口,問出了所有人都最想知道的問題。
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這片空間與外界相隔,甚至在這個小世界中,鬼嬰可以凌駕于副本規則之上。
觀眾們:“……”他想起了王明明家的客廳里,那遍地的鮮血與尸塊,以及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那扭成麻花的長脖子。當天賦技能與副本隱藏劇情產生沖突時,系統仍舊會以副本為先。
秦非沒有回頭看他們。2號玩家被他算計了一把,正在持續不斷的掉血。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
作者感言
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