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孫守義也并不想多管閑事,只是一想到朝夕相處了兩天的人可能要去送死,心里就有點不是滋味。“雖然報紙曾經報道過,這里每年都會有旅客失蹤,但你并沒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費,報名參加了最好的旅行團。”
“眼睛!眼睛!”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
但所謂的什么“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完全是他編纂出來的。
饒是如此,秦非的語氣卻依舊不帶絲毫不耐, 望向鬼嬰時的笑容甜蜜,語氣柔軟得像是一塊棉花糖:“寶貝, 小朋友, 乖乖?”“既然是對抗賽,紅方的任務是找出藏在社區里的鬼,那白方的任務會不會就是保護社區里的鬼?”林業給出了推斷。
__號玩家必須在__聲鐘聲響起前,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唰!”
“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級,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見有人動了,導游的尖嘯聲戛然而止。
光幕中,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觀眾們失望。直到距離14點的鐘聲敲響過5分鐘后,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
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甚至還出現了幻聽和幻視的癥狀,無論睜眼還是閉眼、走動還是坐下,鬼火的耳旁都不停地有個人叫囂著,讓他去偷修女的……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宋天連忙答應下來,順著小男孩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因為很顯然,表世界就是一片空白。消息實在太多,影響他的視野。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
凌娜嗤笑:“你這個人,除了問‘怎么辦’,還會不會說點別的?”
鞋跟踩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們的心臟上。房間里有人?
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既沒有柜子, 也沒有隔間,就連窗簾都緊貼著墻面。但無論如何,也算是給了其他人一個臺階下。
“這主播看起來有點傻。”“在圣嬰院中,主將會注視著所有圣嬰的一舉一動,每一份善良或罪孽,都會成為主挑選圣子的評判準則。”秦非晚上回房之前去過一趟蕭霄的臥室,他的床底下和鏡子的確都不見絲毫異常,整個房間和他犯傻時候的腦子一樣空空蕩蕩。
……“去!把他也給我拷起來,一起帶去懲戒室!”他就說,他被關在懲戒室里的這么會兒功夫,觀眾怎么居然還能為他開出一個賭盤來。
“是主播做了什么嗎?”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
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修女自己也只會背這一句話。”
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無法對副本內容進行交流,因此副本里發生的很多事情,公會的其他人都無從得知。秦非微微瞇起眼睛。
孫守義想起義莊門口的六串紅色紙錢,神色復雜。都怪這家伙,莫名其妙發什么瘋,弄得12號也跟著一起發瘋,大家都不好過。
——就像0039號世界以往的每一次直播那樣。
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
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青年眨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有理有據地分析起來:“是NPC主動跟著我走的,你們要扣也該扣NPC的積分。”
他伸手抖了抖,將已經被黑色絨布蓋得死死的鏡子遮擋得更加嚴密了一些。
尸山血海,也不過如此!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焯!主播逃命的樣子怎么這么讓人浮想聯翩??”秦非發現自己遭遇了鬼打墻,因此推斷出,他必須要通過和那個NPC接觸來結束這段特殊觸發的場景。
作者感言
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