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
至于袋子里裝的是什么,已經很容易猜到了。
“你說告解廳被血修女毀了,是指被她們用電鋸破壞了嗎?”
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少女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襲紅衣,膚色雪白,假如忽視她臉上斑駁的尸斑和眼框處不正常的猩紅,一定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可目前為止,除了秦非,修女還沒給其他人什么好臉色看過。
結果自然是做了無用功, 什么也沒搜出來。
秦非沒再上前。“……!”
一場跨越一個大排名!這里可是守陰村,一個地處湘西、以趕尸為生的村落。
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蝴蝶和他的三個傀儡站在欄桿邊,居高臨下地望向樓下的一個個頭頂。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眾人沒有異議,六人在車內分散開來,東摸摸西看看。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一分鐘前身邊還都是人,現在整片幼兒園的空地上,卻只剩下了秦非一個。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事實上,后者十分難以執行,因為修女極少出現,而且每次出現都是有事要宣布。
運氣好的或許能留一條命,運氣差的,便只能永遠留在那個副本。
怪不得。是蕭霄。
“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級,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蕭霄怔怔出神。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務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
林業的眼眶發燙。聯想到守陰村副本中,那片潛藏在亂葬崗里的獨屬于鬼嬰的領域,秦非心頭微動,有了隱約的猜測。“很多很多,數之不盡。”
“我們當然是跑啊。”
可惜這兩樣東西他們都沒有。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這個隱藏身份代表著他們內心最真實的寫照、靈魂中最邪惡的渴求。”
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生并不在這里。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
玩家們神色一凜,立即擺出對敵的姿勢。
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毫不掩飾的焦急神態,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
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刀疤狠狠瞪了秦非一眼,被秦非毫無反應地無視。秦非就這樣看著林守英在自己面前吐了一遍又一遍,偏偏每次都不長記性。
恐懼,惡心,不適。
不知不覺間已被觀眾們奉為一代舔王的秦非沒有令人失望。“尊敬的傳教士先生,請問,您可以給我講一講您在旅途中的見聞嗎?”……竟然這么容易討好。
……
崔冉笑意加深,拍了拍宋天的手:“別慌,把剛才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和大家說一下。”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
秦非曾在鏡子中看見過自己的里人格,那個和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容的人告訴秦非,自己是撒旦。
“這里難道就沒有人看了林業視角的嗎?昨天晚上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啊,我都沒注意他居然活到了現在。”是啊!那令人汗毛倒數的恐怖聲音清晰又刺耳。
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
在這個副本中,能夠把整件事情的始末敘述清楚的,只有村長村民和鬼女。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
他從祠堂回到義莊時太陽才剛剛落山,即使后來玩家們交換信息耽誤了不少時間,抵達亂葬崗時至多也不過才晚上九點。秦非略感遺憾。物業中心門口正聚集了一大群人,秦非走出電梯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吵鬧聲幾乎將他淹沒。
作者感言
“先遣的低階玩家有一人卷進了任務里,現在還沒結束,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