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仁慈的主,可是時刻注視著這座教堂呢。
就在他心中的不滿愈演愈烈、快要轉化為憤怒的時候。后面被擠開的玩家們齊齊一愣。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過,沉穩有力的手臂緊緊扯住凌娜的手腕,將她從尸鬼的嘴邊拽了回來。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他一路向前,抬起腳,姿態熟練地踹飛了第三只試圖同他搶路的老鼠,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厭倦。秦非眉心緊蹙。
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毋庸置疑地認為,秦非死定了。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實在太不合常理,他上前檢查,這才發覺,棺中尸體不知何時,已然不翼而飛。
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
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
雖然觀眾可以觀看的直播視角眾多,但絕大多數流量還是匯聚到了頭部的幾個直播間中。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那聲音越來越近。
“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醫生的工作守則上寫了,醫生每次出現,間隔不會低于5小時。”
雙唇不斷輕顫,額角有汗水滑落。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
“tmd,我真是服了,這新人是不是個傻X——”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
現在,這色鬼要摸孩子的臉蛋。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
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什么系統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蕭霄愁眉苦臉:“你不懂。”
……事實上, 他甚至覺得有點舒服。
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別那么緊張,我只是有一點小小的疑問。”
那扇門后的光亮如同溫暖的潮汐,像水一樣將秦非整個人包裹起來。“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不敢想,不敢想。
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它想讓我們盡可能地探索副本,將社區背后的秘密一點點挖掘出來,展示給觀眾看。”
蕭霄:“……”秦非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玩家們心思各異。
憑借那不清晰的意識,他們根本無法抵抗這個偽裝成熟人的聲音。“嗨~”
他還想再問點什么,可還沒等他張口,跟在幾人后面的林業忽然擠上前來。
只不過是被搶了口糧而已,那些怪至于這么生氣嗎?可此時此刻,秦飛的舉動就像是一管502強力膠,將那些僅存于舊日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來。“太保守了吧!第一次直播就有這種覺悟,我賭他能上a級世界,別忘了他san值到現在都沒掉!”
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華奇偉飛速開口:“是一個穿著一身明黃色布袍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一個很像佛塵的東西。”
“秦非。”他臉色忽然一白,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
聽見老玩家的詢問,他們齊齊點頭。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
作者感言
R級對抗賽的流量大,吸引了許多此前從未觀看過秦非直播的新觀眾, 這些輕視的言論便都是新觀眾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