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突發奇想,“你說,會不會其實已經有人拿到積分了,但是他偷偷地不告訴我們?”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就這樣,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
“我我我,我看過三次。”有靈體忙不迭地回答,“但是這個劇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誒。”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
直播間內,彈幕一派嘩然。
黛拉修女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傳教士先生!”
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和三途姐的陰暗面也懺悔給主聽嗎?
高階靈體抬頭看向直播鏡頭中的玩家,就像在注視著一只只渺小到可憐的蟲:“這個npc的確是第一次出現沒錯,可徐家老宅卻不是第一次有玩家去探索了。”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工作,更沒有人能不討厭自己的同事和客戶。
林業一驚:“他們這是怎么了?”
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在眾人眼前。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
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恭喜6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7分!】她看著秦非的眼睛:“我覺得咱們很合得來。或許,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后,他們也能成為朋友。”
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系統?系統呢?!我要報錯,快點過來!”
凌娜速度極快地閉上了嘴。
“我說到做到,一定不會食言。”既然非去不可,那讓老玩家們打頭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
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如果不記得了的話,也沒關系,我是不會忘記你的。”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他承認,秦非這個年輕人遇事沉穩、臨危不亂,總能帶給他們非同尋常的驚喜。
“林守英是這個副本里的Boss、是‘祂’在這個世界的意志外化的顯現——雖然主播遇到的那個頂多算是個碎片,但,無論是旅社還是導游,都不該擁有足以抵抗污染源的能力,更別提將能力賦予給別的玩家。”
她看著秦非的眼睛:“我覺得咱們很合得來。或許,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以后,他們也能成為朋友。”
刀疤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的手在身側一摸,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寒光閃爍的匕首來。
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你會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
“我也記不清了。”并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他這樣說道。凌娜二十來歲,和另一個一看就還是學生模樣的劉思思比起來,言談舉止都要更成熟一些,衣著打扮也很精致,在進入副本之前應該是個公司白領。
但副本結束時,那些沒有成為圣子的玩家究竟是可以隨著圣子一起離開副本,還是會永遠地被留在副本中。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在直播間觀眾中掀起軒然大波。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則世界的實時狀況,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幾項基礎信息。
秦非話音落,凌娜的眼中驀地閃過一抹晦暗不明的光。可惜他失敗了。
根據這句話中隱藏的指向來看,所謂的“糟糕后果”,應該不會是秒死。非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
這三名玩家的里人格是囚牢里囚徒們的衍生物, 如果他們死在表世界, 12點后,里世界就會平白多出一群四處亂竄的囚徒。但,那又怎么樣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
作者感言
濃霧彌漫的屋外遠遠顯出幾道人形來,緊接著,那群人越跑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