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還是某種過場動畫?
假如有一樣東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視著迷宮中的一切。
但現在看來,所謂的和睦關系,或許只是父母單方面的而已。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這個主播能不能快點升級?我好想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沙盤上的美好樣子。如果他現在在在E級以上的直播世界,我一定不會吝嗇于用金幣召喚更多尸鬼,來豐富這場絢爛多姿的表演!”
“啊?”新人進副本時身上的武器都會被系統清洗,刀子這類器械是絕對不可能帶進來的,因此刀疤拿出的匕首只會是系統生成的天賦武器。他雖然不知道秦非想干什么,卻下意識的覺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林業站在人群側方,看著薛驚奇一張臉上青紅紫綠, 連表情管理都忘了做, 毫不掩飾自己正在天人交戰的心理斗爭過程,不由得嘴角微抽。“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
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
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他伸手抓住欄桿,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清晰可見的血掌印。說著,老人伸手指向另一戶,“那家,五個月前死了男人,現在就剩下一個寡婦。”
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三三兩兩的身影從臥室挪進餐廳,這次沒人有力氣再作妖了。
在系統想要刻意隱藏NPC特殊的身份時,秦非總是很難直接從他們的好感度上得到信息。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
十二聲。
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我可能就……”
蕭霄:“……”
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
“本輪任務:找到小桑遺失的皮球。”然后又一次將穿戴整齊的腦袋向秦非遞去。
老板娘頭頂的好感度條,不由得往前竄了一點點。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干枯如柴的手指來到眼眶邊,下一秒,手指的主人猛然用力,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生生將指尖嵌了進去。
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沒等對面說完,秦非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
有人走上祭臺,手中拿著一把刀。——不是擔心他被副本玩死、被鬼怪弄死,而是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欠揍被別的玩家打死。桌子底下有個垃圾桶,垃圾桶里,滿滿小半桶用過的餐巾紙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
“如果想知道的話,去幼兒園里翻找一下各個班級名冊之類的物品,或許可以有所收獲。”
“啊!!僵尸!!!”
有的人眉頭緊皺,模樣茫然,還有的人卻明顯正在思考著什么。
鬼火站在一片殘骸中,咬緊后槽牙,黑著臉看向秦非:“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它隱匿在黑暗中,用那張和蕭霄如出一轍的臉,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森然表情。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有人不明就里地發問:“為什么?”
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鬼火欲哭無淚:“行吧,行吧,反正我們也只能加油跑。”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
玩家們見狀,心里皆是一沉。他在十萬火急中,從牙縫間擠出這樣一句話。直到太陽落下又升起七次。
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但名字是十分清晰的。“完了完了完了,那個鬼女怎么暗算我們!我們明明只在那扇門里待了兩個小時,出來竟然就是兩天了!”
作者感言
陶征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愁眉苦臉地站起身來:“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