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行進道路的確是隨機的，沒有任何指向性。

“在無數(shù)的時間和空間中，我們分散開，卻又是一體的，不分彼此。”四人剛一踏入中心城的區(qū)域，一個人影便從旁邊竄了出來，直直攔在他們身前。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結(jié)果，哈哈哈哈哈”不少棚屋都沒有關(guān)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倘若現(xiàn)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村長：“什么樣的大爺？”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

當(dāng)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tài)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話說得太敷衍，對面不愿意撒手。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xì)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

身量高挑的女人颯氣十足, 行動間，利落的高馬尾在背后甩動, 像是一道充滿力量的鞭子。

由于san值過低，三途足足耗費了近一分鐘才讓的鞭子凝聚出實體。艾拉在秦非將那件衣服拿出來時就怔住了，等秦非將衣服抱在懷中拍打起來的時候，那雙一直潛藏著警惕的眸子終于閃亮起來。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0點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秦非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挪步子。

林業(yè)有些不高興：“你咒誰呢。”

“光會討好，找不準(zhǔn)目標(biāo)有個屁用，還不是要死。”秦非有些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自己手上這把碩果僅存的小水果刀給崩斷了。

說起來，關(guān)于他的精神免疫，因為面板中寫了“系統(tǒng)統(tǒng)計故障”，秦非在中心城休息的那幾天里，還特意為此跑了一趟個人信息管理處。“如果想知道的話，去幼兒園里翻找一下各個班級名冊之類的物品，或許可以有所收獲。”

……

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

秦非有點納悶：“你從哪找來的？”

“別怕呀。”秦非非常貼心的拍了拍蕭霄的肩，“咱們不是準(zhǔn)備去二樓嗎？你看，她現(xiàn)在正帶著咱們往二樓走呢。”見秦非沒有多聊的意思，蕭霄很識相地閉上了嘴。他吞了吞口水：“秦大佬，我們……”

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附和之人寥寥無幾。

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大小，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jīng)有點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無論秦非是出于什么原因出手，既然他已經(jīng)殺了人，和他們之間的競爭就從這一刻正式開始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鬼火的臉?biāo)矔r就拉拉下來了，眼神中甚至劃過一絲慌亂。

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著D區(qū)管理處。他剛才在那條路上，就，什么也沒看到啊。

門外空無一人。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xiàn)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孫守義驚疑不定的望著秦非：“……咱們還要去找楊柳枝嗎。”

他們會將用蠟浸泡過的亞麻或帆布制作成長衫以隔絕病毒，戴上過濾空氣用的鳥嘴面具，面具是鏤空的，眼睛的部分用透明的玻璃護住。“對呀，那個第3條規(guī)則不是寫了嗎？不要靠近■■，應(yīng)該指的就是不要靠近墻壁吧。”

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shù)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竟然這么容易討好。

只是，很快，那些前往廚房的人便驚呼起來。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秦非的眼前涌起一片迷霧。她們連窗都沒有翻，直接揮舞著電鋸，將可憐的告解廳破開一個大洞。

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合作伙伴。”

街道環(huán)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鏡中人平復(fù)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