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突然地針對了, 秦非卻也并不生氣。無論那種解決辦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禍水東引的缺德味道。
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實在沒辦法了。
秦非并不隱瞞,點了點頭。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再說,這世上哪里就有那么多巧合,恰好在徐陽舒上網買票的時候就看到了旅社的宣傳信息。
“你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快滾回你該呆的地方去吧!”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
“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
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她已經一點也不覺得面前的人賞心悅目了,那張漂亮純善的面孔,如今卻怎么看怎么可惡。
大佬,你在干什么????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假如玩家們通過“躲進棺材”就可以規避掉“看了神像眼睛”的懲罰,那這一切消解得未免都太過簡單輕易了。
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直播進行到如今這個節點,新老玩家的區分已經十分明顯,玩家們十分自覺地將隊伍劃分為了兩半,老玩家神色鎮定地走在前方,新人們則面露警惕,不遠不近地跟在老玩家身后。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蕭霄茫然無知地望著那塊寫有蘭姆名字的木牌。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青年站在告解廳內,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秦非笑瞇瞇地擺了擺手:“別著急嘛。”刻意迎合帶來的反饋就是,鬼女頭頂的好感度又往上攀升了一點點。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社會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變,教堂也從原先單純做禮拜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集監獄、療養院、病院于一體的黑暗圣地。
“這就是那個外省旅行團吧。”
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被同行者刀刃相對,秦非不見半分驚慌。
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
很快,房門被推開。嗒、嗒。
煉活尸共需耗時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他繼續在紙上勾畫著。
“啊——!!”
“其實, 我已經有了一點想法。”血嗎?此刻場面十分詭異。
一想到自己的家人,林業就覺得非常難過。簡直要了命!
來呀!隨即,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對直播畫質的強烈不滿。“嘻嘻——哈哈啊哈……”
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
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6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進展到這一步的。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
薛驚奇站在人群最前拍了拍手:“對,大家這樣就非常好,獨木難成林。下午時我們依舊可以分組探索,晚上再來交流訊息。”
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他氣呼呼地走到秦非身后。游戲終于結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
話說回來。光幕前的圍觀者情不自禁地齊齊驚呼起來——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
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秦非覺得,這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
但他不敢。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愿意當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
作者感言
【混入旅客中的怪人:好感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