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對中年男女,穿著同樣款式的家居服,看起來像是一對夫妻。他站在神廟的門前,那扇門上印著一對巨大的灰色翅膀,像是某種蝶或蛾子的翅膀,翅膀左側有一只向上看的眼球,右邊是一只向下看的。秦非竟然趁機溜出來了!
彩球多的玩家揣手站在走廊兩側看熱鬧,而彩球數量不夠的玩家,則無一不是面露惶然。一眼看過去只有十六七歲。之后糟糕的事發生了。
幾秒過后,秦非認命般嘆了口氣。
都去死吧!面前漂著一塊浮木,是他獲救的最后希望,但他伸手撈啊撈啊,卻偏生夠不到一點。
全軍覆沒。他的眼眶中泛著淚水,看上去害怕得不行,從天而降的飛雪、身旁的每一塊巖石,在孔子明眼中,仿佛都成為了隨時可能傷害他的怪物。
那個人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布條,雖然已經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卻依舊不斷在地板上聳動著身體。之前在圈欄區時,秦非就一直能夠聽見隱約的發動機聲,而這種聲音在工作區中響得更加明顯。豬人NPC之前也說過,創世之船是根據“神明的旨喻”建造的,話里話外,對神明十分推崇。
“不是,主播想干嘛呀?”
身旁玩家們被他說得渾身都難受起來,只有秦非依舊淡定。孔思明嚴重懷疑自己是被凍壞腦子了。
彌羊好奇地打量著秦非的神色,憋了半晌還是沒憋住,開口問道:“bao——咳咳咳你在想什么?”
哪像他!鬼火是真的會插電話線,后面那群人拌嘴的時間里,他已經將電話端端正正地安好了。
顯然心中也已有了警惕。等到他將奧斯塔迪亞山摸索得差不多時,大約也就能夠想到污染源碎片會藏在哪里了。秦非和林業又蹲回空蕩蕩的垃圾桶后面,林業繼續說著羊肉粉店的事。
秦非和彌羊不是第一個走出房間的,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三名玩家成功完成游戲。
秦非垂眸,思考著此刻直接指認王家父母是鬼的可行性。
林業道:“天亮前我們還要再探索兩個垃圾站,但有夜間游戲的規則在前,反而好像對我們更有利。”果然,就像他們今天上午想的那樣,蝴蝶把玩家叫回去不懷好意。小秦為什么不躲呢?
“我踏馬笑出公雞打鳴,凌晨3點方圓十里小學生以為天亮了,一起背著書包上學。”
他微微頷首,掀起衣袍一角,轉身向外走去。
鬼火林業頓時手忙腳亂地四處翻找起來。可是單純的NPC真的信了,愣了一下,感激地望向秦非:“所以,我現在覺得,我們根本不在托羅蒙德山。”
秦非笑瞇瞇應下,獨自轉身離開。那他們便有可能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提前受到了污染。
在中心城里,他根本沒辦法動手。畢竟是曾經站在金字塔頂端,睥睨蕓蕓眾生的存在。那兩個灰掉的姓名,說不定就是系統為他們而打造的紀念豐碑。
“艸!艸艸艸,怎么辦啊!”烏蒙一開始見到秦非時,看他瘦瘦的很單薄的樣子,只以為他是個漂亮花瓶,如今驟然意識到對面是個方方面面都能碾壓他的大佬,實在很難接受現實,嗷嗚一聲捂著臉去墻角自閉了。秦非了然:“是蟲子?”
“哦,謝、謝謝你,你可真是個好人。”然后打開歷年直播或是中心城內的論壇,就著八卦資訊下飯。一旦銅鏡被打碎,系統只會以為危機徹底解除。
可被指向的墻壁角落,又哪有彌羊的影子?轉念一想,就算是大佬,也有各種各樣的顧慮。
在秦非微笑的注視中, 安安老師的身形就像一個被放了氣的氣球, 迅速干癟下去,在幾秒鐘之內變成了一張薄薄皺皺的人皮型的紙。摸一把,似干未干。已然吸飽鮮血的飛蛾們這才散去。
(ps.死者并不一定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我記得你說過,在被密林污染之前,你聽到有聲音在叫你的名字。”
秦非離開洗手間,回到客廳里。【偉大的神明啊,請降下天罰, 拯救這個充滿罪孽的世界吧!】“勸了很久,一直背對著他的姑娘終于肯回過頭來。”
秦非微瞇起眼,下壓的睫毛在臉上投落一排陰影:“我們必須過去。”戒指就像牢牢焊死在他的手指上了一樣。
“如果我一定要十個人一頂帳篷,你怎么說。”聞人冷冰冰道。
說著兩人一起扭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彌羊:“但是他不行,兒子!!”它正在努力將自己過于龐大的身體往床縫里塞,但就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阻隔住了,怪物自始至終只能伸進一只手臂,在距離秦非半尺之外的位置不斷晃動著。可是, 風又是從哪里來的?
他們不再執著于積攢積分,而是大開大合地在副本中尋找起隱藏任務的線索。
如果是道具獎勵,難道不該在他出結算空間時就寄到他郵箱里嗎?鬼火就像踩了風火輪,運步如飛。
作者感言
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