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剩下的DEF級直播?
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
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刀疤臉色難看,現在就算是有人用槍抵著他的頭他也不會再愿意下車,可留在車里無疑就意味著向秦非低頭。
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假如將他放在這里不管,而他自己躲起來的話,0號看到24號,又是否會……
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他沒有忘記,圣嬰院,是一間教堂。——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看清來人是誰,凌娜十分激動:“你們還活著!”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別的NPC都沒動,這種情況下,秦非跟著一起去顯然不太合適。
如今這份暗流涌動的安穩,恰恰才是對他們的最好的保護。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我家那個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些天都沒回來!”老板娘抱怨著。
旁邊立刻有玩家接話:“對對對,廣場旁邊有個幼兒園,我也記得!”就像秦非之前遇到的那個黃牛那樣,在規則中心城中,玩家們是可以找到各種各樣的工作的。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
他只是一步接著一步,靠墻行走在漆黑的廂房中。
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嚇成了那樣?既然如此……秦非不禁心下微寒。
……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我先是把大廳找了一遍,然后按照由近到遠的距離,一間間房間找了過去。”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
和他一起去村東當然是不可能的,其他玩家沒有看過掛畫,隨意離開義莊勢必要違反規則。秦非從里面上了鎖。
這幾天以來,導游每一餐送來的食物都是根據人數定量的,義莊中那兩個失去理智的玩家肯定是吃不了什么東西了,再加上他自己,三人份的晚餐,不愁喂不飽眼前的npc。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也不知道那個D級玩家怎么就把蝴蝶惹毛了!”
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這一點,所有老手都一清二楚。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
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眼見他就要將自己的天賦技能和盤托出,三途十分及時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
對于玩家們來說,要想解決掉污染源, 最難辦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街道環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
秦非臉上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蕭霄明顯沒有反應過來,趔趄一下后邊跑邊迷茫地回頭向他看。“如果不是他們身上還穿著眼熟的衣服,我恐怕會把他們當成守陰村本土的村民NPC。”孫守義面色沉重道。
這張臉。兩人就這么靜靜對視。
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
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晚選擇了放棄。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而秦非則在修女的身影消失后,立馬打開了蕭霄所在的囚室的門。
“嗯?”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大佬聽著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討論,撇了撇嘴:“你看吧,他們馬上就要去徐家老宅找那本書了。”
他與亞莉安對視,輕輕頷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謝你,亞莉安小姐。”假如玩家們們真的開始毫無章法地互相攻擊,那么表里世界勢必會接連不斷地互相掉轉。
蘑菇頭小女孩回頭,看見空空蕩蕩的院子里來了幾個大人,臉上有點懵。
“臥槽!什么玩意?”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
作者感言
湖的輪廓,和石片上的圖形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