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除了這群瘋狂喊老婆的,還有一小撮人的關注點放在了另一個地方。血嗎?
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你——”10號還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
一旦玩家撥通電話,旅社就會派來新的導游,那,原先那個呢?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充滿驚懼的嘶喊聲劃破夜空,令義莊院中幾人悚然一驚。
可,無論主播在臥室門口怎么做,那對夫妻對待他們的態度似乎都沒什么差異。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那白方一定會盡快行動起來的!”
秦非很快答道:“白天不能兩個人一起走,晚上不能一個人獨行。”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如果在第30天時,玩家還沒有主動進入副本,系統就會將玩家強制前送進去。
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
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鬼火張口結舌。再說,任平并不是在走到排隊買早點的居民們前面去之后就立刻死亡的。
出于某種考量,秦非在敘述的過程中隱去了一部分事實。
雖然不知道鬼嬰被什么吸引去了幼兒園里,但能讓它冒著大太陽從領域中出來,怎么想都不會是隨隨便便的小玩意。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
“……唔,或許有人成功過。”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
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
青年憋著一口氣,不知第幾次躲過迎面破風而來的利爪。“三途姐!”
“秦、秦……”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玩家們似乎想到了什么,齊齊打了個寒戰。
“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半晌過去,神父嘆了口悠長、悠長的氣:“別太傷心,孩子,主為你的愚蠢感到很難過。”眼下時間緊迫,秦非不清楚蝴蝶的人知不知道他們具體住在哪層樓、哪號房,但他們必須趁樓下的人上來之前先行離開。
視線在不經意間瞟向窗外。她領著眾人向外走,一間開闊的大廳出現在眾人視野中。“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主播的人格有問題。”
從進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
是的,舍己救人。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秦非眸中微閃。而是向下翻轉,緊緊攥住了他的衣領。
但,只是用了些甜言蜜語——咳,以及胡言亂語,哄了哄npc而已。
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秦非雙手抱臂,在林業身后緩緩念道。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秦非:“怎么樣?我沒說錯吧, 那三個沙堆里都沒有你的哨子。”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
前方擋路的石碑忽然變得格外刺眼,談永雙目赤紅,抬手想要將它推開。“這次說什么也得是bug吧!”
絕大多數玩家別說殺死,即使在副本里待上許多天、直至成功通關時,恐怕都弄不清這場直播中的污染源究竟是什么玩意。“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
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蕭霄無語了。
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襲來,散發著血腥氣息的巨臉近在咫尺,秦非甚至可以看清林守英有幾根胡子,可不知為什么,林守英盯著秦非,卻似乎看到了什么十分不可思議的東西。
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一定是這個,就是因為這個!”她的神色激動起來。在經受了修女惡狠狠的一瞪后,14號玩家唯唯諾諾地彎腰,將叉子撿了起來。
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作者感言
夏夜溫暖干燥的空氣在眨眼間驟然冰冷下去,秦非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像是被浸泡在了涼水里,陣陣蝕骨的陰寒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