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有人上前嘗試,全部無功而返。人類在祠堂里奔逃,僵尸卻抄起桃木劍殺鬼。滿地的鮮血。
服務大廳就在街道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秦非走進大廳后表明來意,負責接引的NPC立刻滿臉笑意地將秦非帶到了三樓的副本線索投遞處。
嚴格來說, 那都已經不太能用“人”來形容了。
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兩人在石碑間兜兜轉轉,竟真的成功將與尸鬼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小節。
觀眾們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談永終于再也按捺不住,抬腳狠狠踹向那石碑。——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
一跳一跳,隨著他向前去。鬼女的左手掐著秦非的脖子,鬼女的右手掐著鬼女的左手。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
想到副本規則,宋天終于意識到,他應該是觸發了任務。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
他已然從剛才一眾玩家的反應中,大致推斷出了白方的陣營任務是怎樣的類型,并得到結論:崔冉的所作所為并不會影響到紅方太多。
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新NPC!太厲害了吧,圣嬰院都直播了200多場了, 這個NPC還是第1次出場!”“刷啦!”
失手了。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蕭霄正前方,那座懸掛著紅紙錢的屋子窗戶里,有個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閃而過。
青年眉眼彎彎,神態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不知為何,秦非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劇濃烈的不安,這不安毫無來由,他迅速轉身,低聲呵道:青年輕輕晃了晃腦袋。
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他遠遠地打量著早餐鋪子,又低頭思索了片刻,從身后跟著的三個玩家里招來一個,同他低聲耳語了幾句。走廊上的玩家被黛拉修女一一驅逐進了囚室內, 在秦非的特權光環下,三途、鬼火和蕭霄一下電棍也沒有挨,并且被特許和秦非待在了一起。
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繼守陰村那個被他弄壞紙錢串, 好感度變成負10000%的村民大爺之后,他好像又遇到了奇怪的人呢。
3號閉眼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猛地揮刀向前!那些尸骨遭了他們蒙騙,本就怨氣橫生,假如他們再錯上加錯,難保不會釀成更加無可挽回的效果。
下面是一行標紅加粗的字。蕭霄抬起頭,眼底盡是茫然。
“成功。”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沒幾個人搭理他。
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開始瘋狂掏金幣截圖。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
“哦?”村長顯然不太滿意于這略顯空泛的回答,“就沒有什么意見,或者是建議嗎?”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鬼火話到嘴邊又被擠了回去,發出了一聲鴨子叫:“嘎?”
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蕭霄皺眉盯著車窗外的黑暗,而秦非則穩穩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他早已習慣了跟著副本的規則限制走,像秦非這樣主動跳脫于規則之外看問題的方式,他在此以前還從未接觸過。
她的笑容中帶著股子不懷好意的意味:“那我就來幫幫你好了。”
又是這樣。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在村長辦公室里磨蹭這么久,方才還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早已變成了深沉的紫藍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規則失去約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獨自行動即可。宋天遇到的這個任務,難度可以說是非常低,絕大多數玩家都能夠順利完成。
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孩子,你在哪兒?”秦非盯著徐陽舒看了幾秒,輕咳一聲,往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蘋果來。
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心活動。這算哪門子知心好友,損友還差不多。鬼片里的主人公一直苦于被鬼糾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鬼在哪里, 他搜遍了家中的每個角落,始終一無所獲。
這才致使了如今這一幕的發生。
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畢竟,他現在可是導游的知心好友,想來對方不會拒絕他這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要求。都是為了活命而已!
直播大廳中頓時響起一片“臥槽”。
“雖然他們有著相同的長相,但蘭姆絕對不可能是24號的里人格。”
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
作者感言
但反正,生者陣營的任務,死者也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