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她就只需要靜靜呆在村長辦公室門前,等著其他玩家出現就可以了。就像那天在F區,其他幾個想要尋找秦非的勢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來觀望情況,只有蝴蝶,由會長和高層親自出馬,在F區和服務大廳展開了聲勢浩大的搜尋行動。因為這并不重要。
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刺耳的噪音讓秦非和修女同時皺緊了眉頭。
怪不得,4號死在6號手中后,一直沒有其他的人頭分產生。鬼火人都聽傻了:“不是,我當時也在觀察他們,我怎么連個屁也沒看出來?”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
她匯聚所有的精神,強行召喚著自己的天賦武器。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秦非儼然發現,他已經來到了幾年之后。
雖然他本人的確從沒有進行過“傳教”這種圣潔而又有意義的事情,但他知道有人做過。反正他年紀大了,腦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清醒,就算是和自己一個陣營,也派不上任何用場。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
“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生啊……”而1號同樣也停下了動作。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
他們從禮堂回來的那天,也就是在副本度過第一個晚上之前,導游曾給過他們一份游客指南。巨大的口器變回人類的嘴唇,她咧開嘴,對著秦非微笑,露出兩排整潔漂亮的、人類的牙齒。
秦非點點頭,揚起下巴指了指前面:“他們在干嘛呢?”
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接著,站在空地上的玩家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了。
祂看不見的地方又在何處?那些尸鬼們在遇到擋路的石碑時,似乎時不時便會表現出忌憚的姿態來。他們來到死尸客店。
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而秦非的話,無疑是給眾人提供了另一條思路。
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
直至串聯成長長的、筆直的、間距一致的隊列。鬼火摸了摸鼻尖:“這個……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在等著積分到賬呢。”
……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
秦非上次在被異化的2號玩家追時沒能摸清回廊的結構,這次也是同樣。
已經只剩下最后一個數字。
他才剛從掉san的無名驚恐中緩過勁來, 可一轉眼, 卻又猛然見識到了如此具象的恐怖。
“她這是要帶我們上哪兒去?”那清悅的嗓音,就像是春日消融的冰泉。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
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總之就是有點別扭。
如潮水般涌來的腐爛尸鬼、撲鼻的惡臭、吞噬一切的恐懼與絕望……
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
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可,秦非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這一次,蕭霄和6號也沒能躲過3號囚徒的暗算,兩人在緊靠鬼火三途的地方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面對觀眾接連不斷瘋狂刷出來的問號,秦非十分富有耐心地解釋起來。
他難道不怕死嗎?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片刻過后,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張蒼老到褶皺遍布的臉出現在半掩的門背后。
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神父嘆了口氣。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大無語家人們!
看來,他們沒有找錯。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
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
作者感言
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