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同的畫面在這一刻穿透時空, 發生了巧合的重疊。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摹著紙條上的筆畫。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
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
“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
5分鐘后, 他坐在了服務大廳的內部員工休息室里,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而呆在里世界或是表世界,對他和蕭霄來說沒什么所謂,對其他人卻影響極大。守陰村的祠堂格局復雜,一進連著一進,房間也很多,但絕大多數都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馬上就要走不動了。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顆顆飽滿鮮活,蘋果圓潤,葡萄晶瑩多汁,看上去品質好的不像話,呈現出一種和整間屋子截然相反的鮮活之氣來,顯得惑人而危險。
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
——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
一具殘破不堪的尸體躺在這個本該被稱之為客廳的地方。
她雙眼圓睜,望著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假如在這個時候,3號能夠死在12號手里,他辦起事來就會輕松很多。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
反正也不會死。任務完成之后發生了什么?“噗呲”一聲。
蕭霄咬了咬嘴唇:“那,如果這樣的話,我們要……?”“當然不是巧合。”npc老人就像是能看穿玩家們心中正在想些什么,一開口便精準戳中了眾人的求知欲,“一切都是為了村祭,為了……”一段輕快而詭異的音樂聲伴隨著系統播報聲自空中響了起來。
蕭霄怔怔出神。
畢竟,這里是規則世界,在規則未明之前,玩家們基本上都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說。
0號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鋪在在臺階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秦非用手護著蠟燭,向迷宮更深處走去。
所以,那些人的回復被系統屏蔽,只能說明一件事: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
徐陽舒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舉家搬遷,拋棄了家中絕學,心中有愧。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想忽視都難。
就像鬼女曾經對秦非所說的那樣:三途感覺到一種透徹骨髓的痛楚從肩胛,從鎖骨,從后背,從那根繩子接觸的每一寸皮膚傳來。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不過好在先前他已經為這種可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現在只能希望三途和鬼火他們足夠給力。“沒什么大事。”
凌娜放緩呼吸,試圖尋找可以隱蔽自己的遮擋物,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你下午一個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以前上學時晚自習下課太晚,林業走夜路都要想方設法找同學一起,為此還被班里的人嘲笑過不少次。他還以為自己跟著秦非是過來看熱鬧、當跟班的。
“你看著我,不覺得眼熟嗎?”現在處理還來得及。
可,那也不對啊。這實在不難看出來。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
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他差一點點就叫出聲來了,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出老遠,猛地竄起向秦非沖了過去。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金發男子惑然發問。除了王順。
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假如是過場動畫,那這背后肯定伴隨著信息量不小的劇情。秦非反過來安慰蕭霄:“你要這樣想,我們早一天進副本,就能早一天出副本。”
秦非沒有回答, 安撫地笑了笑。“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
作者感言
“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