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而更令人驚愕的還在后面。撒旦滔滔不絕。3號玩家。
很可惜,饒是他仔仔細細翻找了半晌,那些花圈和吊唁用的白幡依舊安然不動的擺放在那里。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他耳朵紅了?這個人的臉皮怎么時厚時薄啊摔!”
自然,以秦非時常徘徊在谷底的幸運值來說,這種能讓他偷偷暗爽一把的事情是不會這么輕易發生的。
鬼火和三途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驚疑不定地望著秦非。
大多數的鳥嘴面具為銀制品,但眼前這幅面具似乎是銅或鐵做的,這讓這位醫生看起來十分的鐵血。在規則世界中,有一個所有玩家都公認的事實:原來這不是一個毫無緣由的必死副本。
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秦非輕飄飄的姿態讓安安老師更生氣了。
她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著餐盤走了上來。
這條窗縫,是從始至終就開著,還是導游后來開的?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秦非還想再問點什么,蕭霄卻轉而聊起了黑羽工會來。
但身后,十幾雙眼睛正盯著他。肯定是那個家伙搞的鬼。蕭霄閉上了嘴巴。
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秦非獨自坐在床上。
秦大佬就是故意的。“現在要怎么辦?”
是撒旦。
秦非干脆作罷。今天已經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后的第三個晚上,直播整體進程過半,留給大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耽誤不起。求主保佑,可千萬別讓這種糟糕的事情發生。
十分鐘。
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此時此刻,會從那個方向過來的……秦非握著電話聽筒的手一僵。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
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秦非不依不饒:“可是你不告訴我的話,如果我在沙坑里找到了東西,怎么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哨子呢?”秦非驀地皺起眉頭,怎么感覺那人朝他的房間過來了?
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然后又往旁邊挪一步,指著第3個沙坑:“這里也沒有。”每個人都想擠上前去看那張紙條,有外圈的玩家看不見,焦急地墊著腳:“紙上寫了什么?”
他想試著套一套安安老師的話,可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宋天就從天而降了。“我怎么了?”青年眨眨眼,十分自然地接話道, “我很好, 下午睡了個好覺。”當即便有人“嘿嘿”笑了出來:
【1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無人應答。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
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尸體!”
秦非不見蹤影。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可接下去發生的事,著實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
面對觀眾接連不斷瘋狂刷出來的問號,秦非十分富有耐心地解釋起來。
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簡單來說,無論在場有多少玩家或NPC,只要秦非在,他永遠是那個最拉鬼怪仇恨的人物。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還不錯。
她摘下自己的頭,丟到秦非的腳邊。用鋼管想必是應付不過去了。祂的態度十分和緩,甚至令秦非產生了一種異常荒誕的念頭:他開始覺得他剛才的緊張是完全不必要的。對面那人不會傷害他,無論他即將做出什么。
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若是有人因此而認為,能夠靠粗暴血腥的方式走捷徑通關,那他就注定要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這一次神父要摸的是臉。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作者感言
5分鐘后, 他坐在了服務大廳的內部員工休息室里,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