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佬,秦哥。”野冢也依舊是那片野冢。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沒用,一點用也沒有。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
“這應該是最近幾年里F級直播間最高光的時刻了吧!”和那桌東西比起來,眼前這顆散發著清淡果香味的蘋果簡直就像是神賜的禮物。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
還打個屁呀!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鬼女:“……”“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
那聲音極輕,若是秦非耳朵不夠好或是睡著了的話,肯定就會被忽略了。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
秦非的心跳都因為過于興奮加速了。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
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華奇偉的求救聲一聲高過一聲。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在,導游一次都沒出現。
“啊!”
眼看頭頂的太陽越升越高,秦非揮手同林業三人道別。重重砸在玄關地板上,發出咣啷一聲巨響。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
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但,很快他便發現,來人并不是黑袍男。“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
秦非若有所思。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
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而極速旋轉的電鋸齒輪也不比尸鬼的爪牙。刀疤沒有將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一定是吧?
他擺了擺手,示意修女不要再插嘴。0號囚徒站在欄桿另一面, 與秦非靜靜對視。
“反正,不管怎么說,那個徐陽舒家里是絕對沒有去的必要的。”
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場面亂作一團。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隱藏任務的級別高于陣營積分,完成隱藏任務的陣營可直接獲得勝利。其余幾人見狀一愣。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
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
“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喂——你們兩個!”說話間他扭過頭來,對蕭霄和孫守義道,“別跟著他了,要不來跟我混?”
他清楚的記得,晚餐時徐陽舒還一如在大巴車上那樣神不守舍,一舉一動都需要靠他身旁的玩家提醒才會有所反應。
鬼火覺得挺有意思。
……
他雖然沒有如同秦非那樣和女鬼臉貼臉,但相距也不過短短十余公分而已,超近距離的視線相接,他幾乎能看清女鬼臉上有幾個毛孔,她順著眼眶滲出的血液滴落在他的鞋面上。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
秦非的力道并不重,但出手的速度和精準度都令人不容小覷。
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秦非眨了眨眼。
作者感言
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