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冢也依舊是那片野冢。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秦非某處一緊,頭皮都快要炸開了,滿腦子里就只有這一個念頭。
和那桌東西比起來,眼前這顆散發著清淡果香味的蘋果簡直就像是神賜的禮物。光是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鏡子碎片, 都已經足夠令人訝異。“我操,該死的6號什么時候殺人不好,偏偏現在。”
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而徐陽舒的眼睛也隨著秦非所說的話越來越亮。
鬼女:“……”“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0號囚徒已經離秦非很近很近,斧頭高高懸于他的頭頂。
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安安老師立即像一陣旋風般刮到了秦非面前。那就是死亡。
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
所有的東西上都有著標號, 不容混淆。三途冷笑。
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在,導游一次都沒出現。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凈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么邪惡的念頭。
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多么令人激動!“臥槽!什么玩意?”
重重砸在玄關地板上,發出咣啷一聲巨響。
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哦哦哦,我懂了,之前醫生的筆記太潦草了,我完全沒看清24號后面那一大段文字。”“系統!系統?”
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頭就走。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刀疤沒有將話說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一定是吧?一個不可攻略的討厭鬼, 秦非連多看一眼的精力都懶得給。
0號囚徒站在欄桿另一面, 與秦非靜靜對視。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
看起來,今晚他勢必要去一趟村子南邊的那片荒墳了。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加分。
場面亂作一團。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柵欄將進幼兒園的路擋得死死的。
其余幾人見狀一愣。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
一盒又一盒,徐陽舒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似的,在眾目睽睽之下風卷殘云,不肖片刻,面前就堆起了三只空空如也的塑料餐盒。“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
可司機并沒有把他怎么樣。
隨即露出一種怪異的神色。
他拋給秦非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頭頂的好感度也隨即上升到了12。“啊啊啊嚇死我了!!!!”
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秦非總覺得導游就像個事先上好程序的發條人,一旦玩家們不按照他的預想行事,他就卡殼了。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他的模樣看起來嚇人極了,修女似乎對這習以為常。
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就。
秦非笑了笑:“我想,他發現的,應該是一條和所有人都息息相關的規則吧。”他說這話時的神態過于平淡了,不見半分被戳穿心事的惱羞成怒,這令撒旦心中的不安又加深了一點。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
而且,將林守英祭做守護神,是村子里的人集體同意的事情。“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么死的。”
秦非眨了眨眼。一步,又一步。
作者感言
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