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將直播間隨手切換到其它幾個主播的視角,隨意瞟了兩眼,又切回來。背后,尸鬼的利爪又一次破風而來!
灰色的帽檐下,導游的視線不斷在青年和車載電話之間游走。雖然很難堪,但他面對的起碼都是NPC。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
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無處可逃。
那清悅的嗓音,就像是春日消融的冰泉。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絕大部分人連開啟天賦面板的門檻都觸摸不到,而能夠在初級世界就獲得天賦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樣的人一般來說會成為各大公會競相招攬的對象。
無論是在大巴上還是在禮堂中,秦非的表現都毫無疑問地昭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玩家雖然看起來溫和,實際卻并不好惹。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起碼現在沒有。
可如果他說的這些不是真的,他又為什么要殺了8號呢?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
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終于,一只手從后面按上了她的肩膀。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
“你去。”刀疤咬著牙道。那不斷晃著的東西原來只是一個草偶,現在看來做工非常粗糙,甘草編織而成的皮膚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焦黃色,身上的衣裳做工粗糙,滲人的指甲也不過是幾根枯樹枝罷了。他背后的羽翼變得比先前更加巨大,幾乎將整個臥室填滿。
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林業、鬼火與三途站在人群邊緣,靜靜地聽宋天講完這些,彼此對視了一眼。秦非卻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
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因為現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秦非在回憶時發現,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
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誰死對你來說獲益最大,后續帶來的麻煩最小,這就足夠了。”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
不管誰想當下一個,反正秦非不想。
他仰起頭,目光熱烈的望向虛空中的熒幕。“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散發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
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
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
“……”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
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一號似乎也是這樣,血淚漣漣的眼睛死死盯著秦非,鼻尖不斷聳動著。五分鐘。
秦非看得直皺眉頭。“唉。”高階靈體意興懨懨,“算了,再看看吧,反正也沒什么別的直播可看。”系統又提醒了一次。
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鑰匙呢?這可是你老家。”凌娜對于徐陽舒一而再再而三隱瞞事實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悅,這家伙滿嘴跑火車,口中沒有一句實話。
他好后悔!
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tmd,我真是服了,這新人是不是個傻X——”熒紅色的提示條清晰可見。
秦非聽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事不太明白。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可事實就呈現在他眼前,有一個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作者感言
那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