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秦非笑了一下。
十有八九,是對應了那條“需在鐘聲響起前完成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的規(guī)則。秦非不著痕跡地退后半步,轉臉避開了其他人充斥著“秦哥哪來這么大面子”意味的好奇注視。副本正在告誡玩家,不要隨意出手。
孫守義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稍顯殘忍的話題。他的假期,他長達整整三十天的假期……才剛過去三天啊!!!
小鬼……不就在這里嗎?秦非自然是看懂了。“快跑!”
“呸呸呸,不要說不吉利的話!”注:請及時歸還鑰匙,如有遺失后果自負!!!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
屋內,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
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
逃命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后面那三個怪物追著他們跑了這么久,速度一點都不帶變慢不說,那兩個修女還到處制造混亂。
玩家們沉默地圍成一圈,秦非雙手交疊,坐在人群中間。
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
只在看見秦非的時候他才勉強扯了扯嘴角,青黑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太標準的微笑來。
那種凌亂的程度,就像重癥癱瘓病人復建一樣,兩條腿歪得仿佛互相不認識,任誰看到他的走姿都會覺得他正在進行左右腦互搏。還有呼吸,四肢健全,不見傷口。他甚至時不時抬眼瞟向別人的餐盤, 身體一動一動, 像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沖向別人嘴邊一般。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xù)往走廊深處行去。
“不過……”青年歪歪腦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顏色、長度、甲床的形狀都非常完美,就是可惜,款式上似乎還是單調了一些。”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綁定區(qū)域沒有NPC,一切手續(xù)全由玩家自主辦理。徐陽舒想得很簡單:他是不會趕尸,但有人會。
徐陽舒在這短短一天之內遭受到的驚嚇,實在有點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生理極限了。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qū)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難道他沒有發(fā)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huán)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wěn)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你覺得,我們守陰村怎么樣?”
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秦非:“因為我有病。”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掠過餐廳的墻角,那里擺著幾只碩大的黑色塑料袋。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fā)酸。
“彈幕突然被屏蔽了,老婆肯定是通過這個意識到了不對!”
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徐陽舒被迫在前頭領路,走路時雙腿肉眼可見地發(fā)著顫,整個人幾乎都黏在了一旁的蕭霄身上。
“就……就昨天晚上。”徐陽舒其實不太想提,滿臉不情愿,“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義莊里。”鑰匙這東西,如果真的這么好找,那為什么昨天他們在休息室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出來呢?上回在祠堂,他來到了林守英化作厲鬼傷人的那一刻。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
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如今人群中喧嚷一片,全是在討論這件事的。上次見到這個長著大翅膀的人時,鬼嬰就已經開始疑惑:
再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秦非肯定會在離開副本后第一時間就趕往服務大廳,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那扇人來人往的大門。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墻的那邊傳來一聲充滿疑惑的悶哼。哦,不不不,棺材里躺著的那人本來就沒有死。
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jié)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難道在里世界告密沒有加分??
作者感言
有靈體憤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