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他有什么臉來安慰她!
唯有秦非,神情平靜中甚至帶著些許愉悅,步履輕松地踩在雜草與碎石之上,還能抽空回過頭來打趣徐陽舒:“你家院子,布置得真是很別致。”剛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說的是“這個班里的老師和學生全部都是鬼”。
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
秦非很快看清了追著他們跑的是什么。視野之內的景象極速后退,隨著站位的改變,秦非看見,那扇原本平平無奇的雕花木門背后,竟被人刷滿了鮮紅色的漆!孫守義卻搖了搖頭:“偷走以后,我們能藏到哪里去呢?”
就連光幕那頭的觀眾都紛紛安靜下來,雙眼放光地盯著熒幕正中那個滔滔不絕的男人。
可這人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如今都什么也問不出來。
孫守義毫無防備,差點被他創得大頭朝下栽倒在地。“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
“只是將兩個玩家送進同一個副本里,進副本以后就不會繼續捆綁在一起了。”蕭霄解釋道。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
秦非旁邊挪了一步,站到第二個沙坑前:“也不在這個沙坑里。”
雖然已經過了好幾年,但蘭姆的外表竟絲毫未變。總而言之,就是空空如也。
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蕭霄:……
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生也不會來。
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秦非和蕭霄出去的時候, 活動區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這一覺便睡了近兩個小時。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孫守義沉吟片刻,提議道:“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找程松商量一下, 院子里不是還有兩個玩家嗎?他可以用來代替刀疤的位置。”
義莊內,玩家們對此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接著他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源源不斷的npc從各處沖了出來。……
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神父:“?”
以他直播間現在的觀眾人數基礎來看,除非那些觀眾全都是啞巴,否則彈幕絕對不可能這么少。該不會……秦非卻直接推門鉆了進去。
“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雖然如此,在秦非聽到系統提示的一瞬間,房間外的走廊上立即便傳來了數道不同玩家的聲音。
剛從副本里出來,大家的模樣都很狼狽。所有人皆是面色凝重,即使是看起來最深藏不露的程松,此刻一樣眉頭緊鎖,那副緊張的神態不似作偽。當時蕭霄那不善于思考的腦袋里就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持續瘋狂地回響:
假如主播在客廳沒有和爸爸媽媽打招呼,沒有發現即使他崩了人設,爸爸媽媽依舊毫不懷疑他“王明明”的身份;他在生前就沾染上了滿身尸氣,死后又怨氣橫生。
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
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
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好吵啊。
蕭霄搓搓手:“我就是想說,大佬你什么時候進新的副本,就叫上我一起唄?我弄到了一個綁定資格……”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幾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濫的人,在刀疤數次挑釁秦非、暗算凌娜、甚至還間接地害死了劉思思以后,沒有一個人愿意再與他為伍。
玩家輕聲將這一切告訴給其他人,眾人的神情迅速嚴肅起來。
不多不少,正好八件。她嘴邊勾起一個自信的笑,顯然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
作者感言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