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fā)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都像是帶著惑人的鉤子。“跑!”
纖長的食指嵌入眼眶,緩慢輕轉。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
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雙馬尾在心里暗罵了句晦氣。
低血量帶來的負面影響還在持續(xù),秦非眼看就要再度栽倒下去。“再說。”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秦非十分難得的有了一種完全捉摸不透對面人想法的感覺。
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
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一會兒年輕貌美,一會兒面容猙獰,這會兒又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看樣子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落在拐角處的那個“蕭霄”耳中,就是秦非已經完全相信了他的欺騙的證據(jù)。
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以前的玩家們在進入這個副本后, 往往都是如沒頭蒼蠅般在村莊內亂竄七天, 將能去到的所有地方都搜索一遍,最后迷茫又憋屈地迎接失敗。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四個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毫無形象地擠滿了整張沙發(fā)。一旁,身穿工作服的服務大廳員工臉上滿帶笑意,沒有對他們糟糕的坐姿置喙半分。“這樣嗎。”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
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十六個男女老少不同的人格侵占著這具身體,蘭姆越來越頻繁地在人前表現(xiàn)出異狀,這令他的家人們對他的不耐日漸加深。
順著她視線飄去的方向,一個人正悄無生息地縮在角落里。所以……
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修女越說臉色越差,她停了下來。隨著秦非一聲叱喝,兩人不要命般地狂奔起來!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
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簡單來說,圣嬰院這個副本由于其特殊的通關規(guī)則所限,絕大多數(shù)玩家在摸清情況之后,在整場直播中的思路都會是去深挖“人性”。
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
……不。鬼……嗎?更何況,對抗本的獲勝獎勵向來十分高昂。
0號囚徒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了一下,直沖向前的腳步微頓。
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jiān)視著自己?
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系統(tǒng)你弄清楚一點,直播要嚇的是主播不是觀眾好嗎!”秦非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不知對面的人說了什么,蝴蝶站在原地垂眸片刻,又繼續(xù)邁步向前走去了。
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黑暗來臨了。怎么會有人去鉆規(guī)則的空子啊?!
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線索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y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
那道嘶啞的男聲中充斥著一種故作親切的惡心甜膩感,令人聽了幾欲作嘔。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林業(yè)一噎,趕忙搖頭:“倒也沒那么糟。”
在決定要對秦非動手之后的一個多小時里,3號一直偷偷摸摸地茍在走廊角落,希冀著12號能夠出現(xiàn)。
本教堂內沒有地下室。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tài)中的人此時已經醒了過來。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
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三途解釋道。
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yè)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蕭霄的笨蛋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呆呆地瞪著秦非。
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一股溫熱迅速向外噴涌。說著他甚至長大嘴,想要去咬身旁束縛著他的看守。
玩家們狠狠松了口氣。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