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仍舊冷冷地盯著薛驚奇,他站在半明半昧的陰涼處,神情難辨。“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
“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秦非肩膀上的鬼嬰逐漸安靜下來。
“我也不清楚他們為什么追我。”青年困擾地輕輕蹙眉,語氣真誠, 像是很認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開始時離2號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氣吧。”蕭霄一怔。值得吐槽的點太多,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最終訥訥道:“啊,你要找污染源啊……可是, 呃, 這該怎么去找啊?”
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
他的假期,他長達整整三十天的假期……才剛過去三天啊!!!……說完他抬頭, 望向走廊幽暗的另一側:“你要等的人來了。”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宋天其實連規則究竟是什么玩意都沒太弄明白,他被那小男孩帶到幼兒園前面,見面前的圍欄頂端沒有尖刺,直接踩著鐵欄桿就翻墻進去了。那種帶著金屬卡頓的機械聲,光是聽在耳中,都令人骨縫隱隱作痛。蕭霄因此對秦非佩服得要命。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你這家伙怎么越來越像一條狗了啊???鬼火接著解釋道。
空氣在一瞬間冷了下來,燦金色的日光也變得毫無溫度,墻壁上的窗戶鎖著,窗簾卻無風而動,在地板上投入鬼魅般扭動的影。
鏡子里出現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林業問:“我該去哪里打聽?”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
“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啊?!”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說錯!
“原來是這樣。”蕭霄這才明白過來。蕭霄一臉期待地盯著秦非。那人一驚,抬起頭來。
蕭霄:“……”薛驚奇能夠想到的,秦非一樣能想到。總之,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
三歲男童,身心潔凈,又是外來人,且無親無故。或許因為今天是村祭開始的日子,雖然現在仍是白天,可村民們卻都已經出來活動了,村里到處都是走動的人。
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右邊僵尸呆呆地點了點頭,點完想起自己的頭并不在脖子上,又雙手抱著頭上瞎晃了晃。
他準備拿3號當肉盾。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
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只是不愿告訴他而已。
秦非頷首。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不知為何,秦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宋天遇到的這個任務,難度可以說是非常低,絕大多數玩家都能夠順利完成。可惜,還是晚了,他們只看見一只渾濁的眼睛,消失在窗欞背后。客廳中的夫妻還在看著他。
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
程松可以救得下凌娜,其實也可以救得下刀疤。“好難撬。”秦非盯著死死釘牢在磚石中的壁燈,臉上露出困擾的神色。外圍的人并不知道里頭說話那人已經死了,還在氣憤地作著回應: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好的。”秦非點了點頭,眸光微閃。以往的每一次,每當他開口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姿態總是擺得高高在上。秦非看著鬼火的傻樣,突然就有點遺憾。
事實上,秦非也的確不是第一回干這個。鬼女的確是在玩真的。
他的臉色難看,補充道:“被油炸了。”這一片的墓碑群比較密集,給兩人帶來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間。
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
嗒、嗒。“血修女剛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廳弄壞了,現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那可是污染源啊!
作者感言
“進這里吃飯要給彩球,買吃的又要給彩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