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的鮮血。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那些揮灑而下的血珠落在他的衣襟和臉上,為他略顯蒼白的膚色增添了一抹妖冶的猩紅。
可又說不出來。
那張折疊床沒有打開,對折放在角落里,旁邊還有個大大的紙箱子,里面是疊好的床單被褥和枕頭。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但他這異乎尋常的騷操作,顯然將觀眾們驚得不輕。
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當即便有人“嘿嘿”笑了出來:“砰!”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怎樣可怖的臉!
“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秦非不動聲色地將眼皮掀開一條縫,看見修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憎惡。同樣的,那本能夠給玩家帶來新生的書,也被鬼女掌控著。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
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紅血絲。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
這個情節至此終結,秦非眼前的時空再次化作一片虛無的彩色碎片。玩家們心思各異。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秦非皺起眉頭。
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林業的心里又開始咚咚打鼓。眼前這個靈體渾身散發著的富貴金光,也是售價昂貴的裝飾品之一。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大約是人變傻了之后心也變得比較大,一旁,蕭霄半點也沒有覺得緊張。起碼不全是。
再往前的角落是秦非出發的點,那里已經沒有人了。那他們就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家中若是有一年內新死之人,就要在屋檐下掛上紅色的紙錢串。”npc老人又一次開口。
現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青年猛然深吸一口氣。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
他轉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村長愣愣的點了點頭:“ 啊, 沒錯……確實算是吧。”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
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
秦非:“……”原因無他。這樣想來,一定是在亂葬崗有什么事耽誤他們的時間了。
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青年忽然反手從背后掏出來一個什么東西來。
而是一顆顆極小的、像是不起眼的雜草般的植物。
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
“沒關系,不用操心。”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現在成了真正的活尸。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
“那兩個人為什么不去?”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他在祠堂時,分明看見了林守英屠殺村民。
“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這群人到底什么來頭?“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
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和直播間內的觀眾們一樣,秦非同樣認為,這被規則刻意模糊抹去的兩個字,就是【墻壁】。他順從而溫和的開口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麻煩你了。”
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
“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鬼火聽三途這樣說,抬起腳便踹在了金發男的小腿肚上:“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站穩……想必心靈純潔的您是不會責怪我的對吧?”可一旦記憶中出現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
作者感言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