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有多大,神廟又藏在哪里,誰都不清楚。
薛驚奇帶領的那群玩家雖然發現了老頭不見,但誰都沒放在心上,早在一個多小時前就已經回了活動中心。耳朵里漸漸聽不見其他聲音,谷梁只聽到自己的心跳砰砰,越來越響。雖然彌羊說過,黎明小隊不愛和外人一起下副本。
破敗的深綠色保安亭佇立在黑暗中,外殼斑駁掉漆,與整個社區建筑群光鮮的模樣格格不入。
王明明家那扇紅色的門,實在是再明顯不過的信息。秦非拿到的任務已經可以說明一切問題,起碼到目前為止,玩家里的死者的確有且只有他一個人,其他人全是杞人憂天。
系統將直播畫面切成兩半,一半是柜子里秦非的臉,一片漆黑中,只有門縫中透進的那一絲光將他的臉照亮。
以他現在的累計積分,竟然已經足以升到A級了!那是一只骨哨。“系統說‘有一個’,又沒說‘只有一個’。”應或道,“不然你怎么解釋那些尸體?”
她不是什么可以憑努力和實力擊退的副本boss,在社區內,余阿婆幾乎是無敵的存在。無人膽敢踏足走廊與房間的那道分界線。
秦非微微揚起下巴,不理薛驚奇,也不理任何其他玩家,一副高高在上的矜持模樣。片刻過后。“老子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認了你這個笨蛋當隊長,下副本就下副本,非要接什么破任務。”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有股他熟悉的氣息,隱藏在他并不熟悉的另一股氣息之下。銅鏡的震顫越來越強烈。假如他去參加預選賽和展示賽了,在比賽過程中,污染源感受到祂靈魂碎片的氣息了,該怎么辦?
“你們說,誰會是最先下線的那個?”就連開膛手杰克也老老實實跟著換了陣營。
但指尖輕觸,卻片刻不曾偏移地捻起了那枚碎片。“即使最終僥幸完成通關任務,結算時拿到的積分也只會是差強人意。”越來越多的怪物圍攏了過來。
但秦非已經自顧自開口了。身后那個蠢人卻絲毫讀不懂空氣,依舊喋喋不休地嚷嚷著:“你們雖然人多,但我們人也不少,最好別——”就是眼前這個懸崖。
直播大廳里觀眾們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已經習慣了兒子這兩天早出晚歸,連問都沒問一句,齊齊點頭。別說將雕塑推倒或弄到其他地方去, 就連想讓它輕微轉個方向都不可能做到。
林業對秦非有種盲目自信:“絕對可以。”他是真的放松,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頭發絲、每一根眼睫毛都寫滿了輕松自在。
怎么偏偏就是他呢?這骨頭哨子是怎么突然跑到他郵箱里來的,難道是系統分發的道具獎勵?雖然好感度是負數,但保安似乎并不是一個攻擊性很強的NPC。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看錯。
他是想問,他們要去哪里找營地。應或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說,給了秦非一個感激的眼神。遙遠的另一個位面,直播大廳的光幕前,靈體觀眾們正在為秦非歡呼雀躍。
除了秦非和岑叁鴉還能泰然自若,剩下四個人都像鵪鶉一樣,一句話也不敢說,快步向村內走去。
剩老虎一個人在原地站樁。
“啥情況,我還以為他們是來搞事情的,結果真的是來送彩球的?”
這號碼看著也太嚇人了,簡直像個死亡熱線,打完不會死的更快吧?林業同樣被保安制服強迫著往草叢的方向走,臉色說不出的難看。彌羊:“……”
林業一愣:“炒肝店不是只營業到9點嗎。”比被怪物追更糟糕的是什么?隔音泡泡隨著兩人突兀的動作瞬間粉碎,將刁明未說出口的話全數壓制在嗓子里。
王明明的媽媽雙手合十在胸前:“看吧,多么有趣,我的寶貝兒子。”他已經整個貼上了秦非的后背,兩道身影在黑暗中糾纏在一起,而前方的NPC毫無知覺。秦非本想故伎重施,用今早在炒肝店里用過的理由再騙一騙保安,看看能不能忽悠到一個額外的臨時志愿者崗位。
此時距離秦非進入房間,才只過去了二十多分鐘。事實上,假如不是擔心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在秦非一個不注意時獸性大發,把他的小伙伴們拆得四分五裂,秦非甚至想邀請身旁的五人一起去他家避難。那個鬼臉看起來像不像狼臉?
“出于某種原因,我的靈魂本源化作了十二塊碎片,散落在各個不同的世界中。”
倘若這一幕是直接發生的,瓦倫老頭必定要鬧上一鬧。這話聽起來挺嚇人,將桌上另外三人都驚了一跳。
在所有玩家都認真做任務、尋找線索的時候,彌羊竟然能舍出半天時間,來干這種短時間內見不到回報的雞毛蒜皮的事。有頭的,沒頭的;有臉的,沒臉的;秦非見過的和沒見過的。副本已經快結束了,等回到中心城,他更不可能動手。
進休閑區要花一顆彩球,購買一份能夠充饑的食物,最低也需要一個彩球。
兩人各自身后,雪怪仍在床邊窺視,兩只巨大的眼睛散發著幽幽的光。
背后的營地區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帳篷中透出的橘黃色光芒漸漸被純黑的夜色所取替。【面容:未開啟】
作者感言
祭壇碎片,很有可能就是獲取“銅鏡”這一道具的必要物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