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
黛拉修女聽著秦非的話,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yōu)闅鈶崳謴臍夥兆優(yōu)榱藢?秦非的感激。“如果有突發(fā)事件,可以應付一下。”修女叮囑道。最后,他十分痛苦地閉了閉眼:“我真想不起來了……說起來我怎么感覺最近老忘事?”
“沒關(guān)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
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tài)度再次將刀疤激怒。
學歷:博士(后),畢業(yè)于SU大學心理學系
……
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zhì)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他既不知道什么蘭姆,也不知道什么醫(yī)生。不少棚屋都沒有關(guān)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就連秦非本人,同樣對此充滿了興趣。刑床上,秦非整個大腦里所有還活著的腦細胞全都在飛速運轉(zhuǎn)。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guān)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
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他們已經(jīng)連續(xù)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jié)構(gòu)會是它們自發(fā)形成的。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過短短幾步路,蕭霄的san值已經(jīng)從68降低到了62。“系統(tǒng)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有靈體嘟嘟囔囔地說道。
原來如此!“村長!村長——!!”程松點頭:“當然。”
而秦非。
空氣中彌散著信號故障一般紅綠交錯的馬賽克,眼前的畫面不斷震蕩著,重疊著,最后演變成新的模樣。“我已經(jīng)被訓練出條件反射了,只要一看到主播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就覺得渾身發(fā)毛。”【《夜游守陰村》副本成功通關(guān)——積分100】
“秦大佬,救命!”三途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留意四周情況上,她沒有打開彈幕界面,即使打開了,她也無法看到直播間內(nèi)觀眾們給出的的示警。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jīng)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我按你說的,在排隊的時候從門框到里面墻上全都觀察了一遍,到處都沒貼東西。”
秦非攤了攤手:“沒什么,我去那里有點事情要辦。”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薛驚奇道:“對,我個人認為,他的致死原因就是指認出了鬼。”三十秒過去了。
對付僵尸的法子還有很多。足夠了。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yǎng)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
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yè)、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jīng)驗時聽到過。“這個隱藏身份代表著他們內(nèi)心最真實的寫照、靈魂中最邪惡的渴求。”
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線索。
他是真的被嚇壞了,尤其是在接下去的村宴上,王順原地爆炸的一幕著實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
安安老師憤怒地瞪著眼前的青年。“可是,可是。”林業(yè)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不是說,玩家之間的積分不能用作交易嗎?”“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
這問題問出口,大多數(shù)光幕背后的觀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撒旦卻已經(jīng)瞬間變了臉色。蕭霄連連點頭:“對對對,我覺得你說的真的太有道理了。”秦非由此,忽然聯(lián)想到一種可能。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xiàn)出的他自己的模樣。說到這里,鬼女面部的肌肉開始猛的抽搐起來:“那個活引,就是我的弟弟。”
他正昂首走在陽光下。笨蛋蕭霄站在秦飛身后一臉懵逼。撒旦點點頭,沖秦非揚起下巴:“你說。”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神色緊張地抬眸望向6號。秦非大腦清醒,十分緩慢地眨了眨眼。他保持著身體不動,想要通過轉(zhuǎn)動眼珠查看到身后那東西的模樣。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qū)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黑色的絨布鏡簾被掀開,鏡中空蕩蕩一片。死門。
作者感言
祭壇碎片,很有可能就是獲取“銅鏡”這一道具的必要物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