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
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他并不是在夸張,是真的一點都不痛。
“死、死了……”有人訥訥道,接著放聲大哭,“死了!死了!啊啊啊啊……”“你居然沒死?” 秦非十分貼心的替老村長補全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半截話,“你怎么還活著?”他們有去找過宋天嗎?
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6號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如何進展到這一步的。在這樣緊張的情況下,他竟還有閑心開玩笑。
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林業不知道。
“你們離開過渡空間以后,首先要先去規則主城的戶籍管理中心,用自己拿到的這張積分卡做一個主播身份登記。”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
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他承認,秦非這個年輕人遇事沉穩、臨危不亂,總能帶給他們非同尋常的驚喜。漫長的征途已經只差最后幾步。
“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他覺得有些惱火,甚至開始懷疑,12號莫不是自知這一波絕對逃不掉大家的審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幾句,泄泄憤?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
而對于程松來說,他除了相信也沒別的選擇。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那,除了你們,其他所有人都……?”
鼻端傳來濃重到不像話的血腥味,秦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直直地望向天花板。
門外,一道近一人寬的血痕清晰可見。
青年抬手, 神色平靜地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它就坐在這里。”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秦非離開水吧以前,在桌上看到了兩瓶明顯被人動過的酒。
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
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而對于程松來說,他除了相信也沒別的選擇。但即便如此,攻擊力依舊不可小覷。
來到副本世界以后,這些器官上的器官和內臟上的毛病,按理來說應該已經被修復好了。“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
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定的笑容。這場搜尋的結果出現的異乎尋常的快。
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
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幾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墻根角落緩緩走出三道身影。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雖然身處荒山野村,可就像是有一座巨大的舞臺緩緩從腳下升起,無數聚光燈匯聚在舞臺中央,將秦非所處的一小方土地映照得光芒萬丈。說著他順手就要去擰酒瓶蓋兒。“絕大多數時間他都和醫生待在一起,要找他的話,你就去找醫生吧。”
或許,等有一天,他升級到更高等級的世界、接觸到規則世界更核心的運作邏輯之后,自然便能明白了。
彈幕界面中瘋狂飄過一些諸如“送人頭了”、“期待主播大殺四方”之類的水話,秦非沒有看見。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
宋天不解:“什么?”
祂的眸子澄澈明凈、如湖水般清透,顏色介乎于透明的冰面與最淺淡的海水藍之間。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有總歸要比沒有強吧!
那道拖痕消失在了寢室區正前方,之后就沒有痕跡了。
作者感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