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
事已至此,要和對方硬剛是絕對行不通的。
【死去多年的鬼嬰:好感度1%】
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
“開始了。”他輕聲呢喃。“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
頭上傳來的痛楚還在繼續。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老板娘走到秦非桌邊,秦非瞟向她的頭頂。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
很快,他明白過來,12號是想以他為餌,將醫生喊回地牢。
秦非繼續道。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他回到廣場,崔冉幾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艾拉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種對新認識的閨蜜才會產生的,特有的好感與羞怯:“這沒什么的,以后你有其他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他急急忙忙地抖動著翅膀,從地上站起身,向鏡子那邊沖去。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林業想了想,轉身去和柜臺里的老板娘搭訕。
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程松救了她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蕭霄換了個邊,對右側僵尸如法炮制。三途皺著眉頭打斷了鬼火的廢話,對秦非道:“D區那邊的租房手續,我已經去找人幫你辦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住。”
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
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照這女鬼所說,那骨哨對小孩有著異乎尋常的吸引力。秦非略帶遺憾地轉身,將視線投向車外。
“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野冢也依舊是那片野冢。秦非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能跑得這么快。看來醫生很清楚表里世界的翻轉。
“溫度很合適, 茶水的口味非常好。”
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
對于玩家而言,生命值的基礎數值及下降速度受到各人先天條件的影響,每個人都有所不同。——就像現在。
他將手指抵在唇邊,對鬼火道:
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大概,或許就是第一次?
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算了。秦非、蕭霄和林業一起盯著鬼火。
——就比如剛才的蝴蝶。“其他注意事項已經寫在了這份《守陰村游玩指南》上,大家可以自行傳閱。”
尸體存在或者不存在,都只不過是一個媒介,失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
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嘀嗒。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
秦非的思考模式與薛驚奇不謀而合。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
作者感言
秦非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