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鮮血從深可見骨的傷口中滲出,將周遭土地染成猩紅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滿懷期許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
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實在下不去手。
雖然沒有足量的樣本作為事實依據,但,秦非覺得,這番猜測與真相應該所差無幾。“……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
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
“怎么了?他們死了?”秦非詫異道。
不知為何,雖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見過亮面,但他在面對祂時卻總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見的老友。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蕭霄自從進入圣嬰院副本以后就沒有走過什么好運,今晚當然也一樣。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秦非點點頭。
“玩家秦非沒有疑議,本次核算順利完成,期待下次與您的見面!”
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
艾拉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種對新認識的閨蜜才會產生的,特有的好感與羞怯:“這沒什么的,以后你有其他問題,也可以來找我。”三途想到了前幾天在服務大廳時,秦非認識的那個女NPC。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拉著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將面前的人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確信秦非沒有出任何問題,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他還可以跑得更快一點!!
他覺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挾、被強烈的窒息和壓迫感所籠罩,呼吸不上來,四肢也變得酸軟無力。程松救了她的命,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三途皺著眉頭打斷了鬼火的廢話,對秦非道:“D區那邊的租房手續,我已經去找人幫你辦好了,隨時都可以過去住。”秦非雖然靠哄騙得到了黛拉修女的好感,但一個NPC薄弱的好感度,與副本的邏輯規則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的。
蕭霄的語氣遲疑了一下。
照這女鬼所說,那骨哨對小孩有著異乎尋常的吸引力。秦非略帶遺憾地轉身,將視線投向車外。
但,假如僅僅是這么簡單,醫生又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24名圣嬰,在里世界中,扮演的究竟又是怎樣的角色?“你不是我們的兒子!”
秦非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能跑得這么快。
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有的房間關著門,有的開著。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
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不時有玩家從談永身邊跑過,可,一如孫守義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沒有任何一個人,多看他一眼。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就像現在。他瞥了一眼仍不明就里的三人。
薛驚奇站在人群最前拍了拍手:“對,大家這樣就非常好,獨木難成林。下午時我們依舊可以分組探索,晚上再來交流訊息。”
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大概,或許就是第一次?王明明的媽媽尖叫起來:“你不要動!!!”
他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最好的東西就是腦袋。
算了。秦非、蕭霄和林業一起盯著鬼火。
“其他注意事項已經寫在了這份《守陰村游玩指南》上,大家可以自行傳閱。”
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
嘀嗒。
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
作者感言
秦非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