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大腦越來越昏沉,視野漸漸模糊,眼前輪廓清晰的人形開始彌散。
一路走來,他們已經途經過無數道相同的門,這些門無一例外全部緊鎖著。
秦非卻并不打算就此揭過這個話題:“你特意問我害不害怕,又是什么意思呢?”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
但,那和卡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無論身處怎樣的絕境,秦非非似乎永遠都處變不驚。
他這樣說著,自己也覺得自己抱大腿的意圖太過明顯,臉上浮現出兩團十分顯眼的紅暈,像是兩團高原紅似的。
“我以我身為神父的職業道德給你們一句勸告,快點離開這里吧。”那個方向的人比這邊要少上許多,但也不算冷清,兩人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
“各位爺爺,我的親爺爺——”話說到一半他看見凌娜,又加了半句,“和我的親奶奶!我求求你們了,別在這兒繼續呆了,這地方真的邪門!”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
林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似乎沒想到自己會得到這樣的回答。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
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蘭姆在一旁憂心忡忡地望著秦非:“您……”
前期用各種各樣小的危機作為障眼法,在臨近結束前忽然反轉,給予自以為逃出生天的主角致命一擊,這是恐怖游戲和恐怖電影中十分常見的設計原理。“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污染源出現了。
難道這玩意兒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嗎?
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
樓內一共16個辦理柜臺,全部排了長長的隊,最中心的兩條隊伍甚至都已經擠出了大門外。黃牛大手一揮,十分自信:“是不能交易,但我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們信得過我,那就跟我來。”
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還是非常低級、一點都不好笑的那種。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臥室里,同樣什么都沒有。
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它自己才清楚了。
高階靈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徐陽舒能有這種本事。”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果然。加入按這個邏輯,或許不久后他們還會碰到死而復生的4號。這座迷宮的結構和里世界的迷宮游廊非常相似,兩邊都是與天花板銜接的墻,人走在走廊里時,根本無法判斷自己所處位置周圍的結構是怎樣的。
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即使好脾氣如孫守義,此時此刻也已經氣到快要罵娘了。
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蕭霄的呼吸都忍不住跟著急促了起來。……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
刺頭神色不悅:“什么叫應該呀?”???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
林業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她強調道。
“誒,誒?別走啊!12號什么也沒做啊!”“其他主播的畫面呢?切到其他主播的直播間去看一看。”
到底能不能逃得掉啊,那家伙看著矮了吧唧的,怎么跑得那么快!
作者感言
這個人馬上就要完蛋了。秦非只瞥了一眼,便迅速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