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但,一碼歸一碼。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
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他頭頂的好感度條此時就像出現了什么故障一樣,不停地閃爍、再閃爍。
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
木質窗扇磕碰在墻沿上,發出輕輕的響聲。
今天早上,談永本也是猶豫過要不要和秦非幾人一起去祠堂的,可僅僅是一念之差……談永的心臟狂跳,額角青筋寸寸繃起。
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秦非點頭:“當然。”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祂是怎樣注視著秦非?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早餐鋪一旁,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抖地癱軟在那里。是兩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一個黑長直,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蕭霄:“……”
“哎呀。”
“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
他看了一眼林業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
任務提示就一定是對的嗎?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朝向那個方向發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不會是什么別的糟糕的材料。少年張口結舌:“你這樣會死的。”
“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草草草!!!“不要直視他們的眼睛。”
秦非緩步走向門邊,伸手嘗試著推了推。在這個信奉天主教和耶穌、將純潔善良看得比一切都重的教堂中,出現這樣一箱寓意著邪惡的物品,實在不是什么好跡象。“嘶……”秦非倒抽了一口涼氣。
可是。
“這可真是F級直播大廳的高光時刻啊!”為什么它卻像是早就已經知曉了后續似的?
地上鋪著黑色的軟氈地毯,四角的立柱上還精心描繪著紋飾。事實上,6號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激進與警惕兼濟共存的主播,否則他也不可能降服5號和7號當他的馬前卒。聽起來就有種浪漫悲壯的即視感!
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然而,就在下一瞬。全是些沒有任何指向性的廢話。
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節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
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果然,正如觀眾們所想。
突然之間,蕭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忙將手中的圣經翻開,食指在紙面上滑動,最后停在了一行字上。“嗷!!”
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近了!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
作者感言
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