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他咬緊牙關,望向秦非。
可秦非卻覺得很奇怪。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
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壓低的帽檐下,導游陰鷙的眼神一寸寸擦過玩家們慘白的臉。三途咬了咬牙,終于合盤拖出:“進副本前,我們曾經在工會內部進行過一次研討分析。”
神父最喜歡蘭姆,無論用什么理由將他送去,神父都必定欣然接納。而那個被低階靈體時不時提起的金黃色大佬,竟又一次出現在了公眾視野中。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副本正在告誡玩家,不要隨意出手。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
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墜,骨形修長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輕輕捻磨著。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
夜一點點深了,村道兩邊又開始逐漸有村民出現,或是淘洗蔬菜或是晾曬衣服,除了表情略顯呆板以外,與一般的村子并沒有什么不同。是個披著黃袍的惡鬼還差不多。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
“砰!”“我他媽正在認真看那個本子上的字呢,看到一半就沒了啊?!”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
蕭霄臉色驟然唰白。“你們剛才有沒有聽見系統的提示?”
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比如蝴蝶來追殺秦非的那天,鬼嬰就幫了他很大的忙。
車子里越來越亂了,哭鬧的、尖叫的、四處亂竄的比比皆是。
林業的心里又開始咚咚打鼓。
不僅僅是簡單的將筆記的內容抄錄下來。
說完這句話后,撒旦再次消失不見。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不過這一巴掌他到底還是白挨了。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
在暗火的內部資料庫里,有人曾經整理過目前已知的所有玩家天賦技能的流派。鬼火和三途被嚇了一跳,秦非蕭霄卻一怔。
他百分百確信,系統絕對沒有問過他需不需要隱藏信息。
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
秦非沒辦法詢問任何人。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思慮間,一聲悠遠而低沉的鐘聲忽然響起。
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它將手中的佛塵作為武器,把沿路它遇到的每一個村民高高卷上天,再重重地摔落在地。
當然是打不開的。
——就好像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做過很多次類似的事了。
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
可他好像也沒什么辦法。“啪嗒!”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
直到他抬頭。
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仿佛也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
他走得很急,連背影都帶著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背后,是嗜殺的惡鬼。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
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拗到令人發指。折騰了半晌。說實話,秦非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愉悅。
作者感言
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