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東西接誰的任務不好,偏要接蝴蝶的,一上來就和他作對。
他的快樂來源于耍著別的玩家玩,而非被別人看穿。林業自從進入副本、脫離了數學和物理的折磨以后,腦子還從來沒有像此刻轉得這樣快過。
所有人都以為,他也在看地圖。原來, 這樣的人也會為了某件事而表現出焦灼緊張嗎?進入休閑區需要繳納門票,而玩家進去以后,或多或少都會進行消費,這就說明他們目前身上的彩球數量非常富裕。
“探索度改變了。”秦非靠坐在沙發上, 微垂著眸,看似自言自語,實則卻是在與光幕那頭的觀眾們進行著對話。“我知道!”有觀眾信誓旦旦地舉起手來,“他肯定是被副本污染了!”
秦非隨著人流來到休閑區門口,看見兩名工作人員正架著一個不斷掙扎的玩家,將他死死壓在地上。他也確實需要休息一下,剛才的坡差點沒把他腰爬折了。就像昨晚的鬼樓,以及他們遇到過的那個無臉人。
出現在身后的人是谷梁。“再去里面找找?”林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秦非。
成百上千只眼睛齊刷刷望向門口,形狀各異的扭曲鬼目似是放起了光。“既然我們大家都進了任務,就說明他的指認是成功的。但分數不見了,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他們的身后是一條漆黑狹長、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風管道,可現在明顯不是逃跑的好時機。
旁邊圍觀的玩家們轟的一聲嚷嚷開了:秦非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他的眼神更好,在那截長得像手一樣的樹根邊,他發現了別的東西。
這句話說出口,他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氣。閉上眼繼續道:“用我,用我當餌料,雖然我少了半截手臂,但只要你們的動作夠快,還是可以安全抵達湖底的。”
這是彌羊最后的掙扎。“我們不是說好要上山來找周莉嗎。”孔思明神情恍惚,說話聲音斷斷續續。
其實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厲害,不要腦補過度啊喂!!一分鐘前,秦非在慣性向前邁出一步后,忽然意識到,事情似乎有哪里不太對。“可在下山途中,勘測員看見了一片樹林。”
這本筆記中除了玩家們剛才讀過的內容外,還夾了兩張紙。“臥槽……”彌羊瞠目結舌。
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混淆在一起,令人幾乎聽不分明那其中的內容。彌羊和聞人黎明一起走向神廟大門。秦非只是很尋常地說了一句話,想表達的也僅僅是字面意思。
“要讓我說的話。”和回執單上語焉不詳的時間不同,傳真一角清晰地顯示著今天的日期,2023年7月1日。
他仰頭望向天空。
光幕那頭,觀眾們正窸窸窣窣地評價著。但,無論如何,在這里,豬頂著人類的面龐,人類卻被迫縫上動物皮套,瑟縮在圈欄里。
秦非嘗試著向那些聲音靠近,卻總是失敗。
無形的馬屁殺人不見血,成功將房間殺得片甲不留。在薛驚奇好不容易安撫好其他玩家的情緒后,老頭依舊在持續不斷地作妖。
而且精神免疫高也就算了,拿刀砍怪的手法還這么熟練,一看武力值就也不低。
“一個、兩個、三個、四……??”
秦非神色絲毫未變,以方才邁步的頻速繼續向前,讓人懷疑那一秒的滯澀只是錯覺。他高度懷疑,假如自己真是彌羊的寶貝兒子,心焦氣躁的老母親可能伸手就會賞他一個大嘴巴子。“按照今天的游戲時長來算,就算每次都把中間休息的兩小時完整地挨過去。”
阿婆憤怒的嚎叫聲響徹小區上空。秦非的目光在面前的兩座雕塑上游移,恍然大悟。有玩家想將直播視角切換成別的,卻被云安同桌的一名男玩家按住了手。
王爸爸自動自覺地鉆進廚房去給兒子削水果,王媽媽則站在客廳里,盯著客廳中的兩個年輕人看。“隊長!”可身形變小所帶來的阻礙,絕不僅僅是搜索面積變大這么簡單。
林業裝作好奇而又不經意的模樣開口問道:“怎么沒看到冉姐和宋天啊?”秦非眉梢輕挑。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覺得事情至此遠未結束。
“你……”
雪怪在右邊僵尸的指揮下,整齊劃一地原地上下跳動著,四條腿用力,向上躍起,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嘶。”彌羊盯著那四個圈,臉色不大好看。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有股他熟悉的氣息,隱藏在他并不熟悉的另一股氣息之下。在一個副本中,污染源所在的位置必定是整個副本最為核心的區域。
他覺得薛驚奇的處理方法很是明智。比起去房間里繼續拼命,秦非更傾向于多多觀察,或許能因此得到些想不到的收獲。
作者感言
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