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她就只需要靜靜呆在村長辦公室門前,等著其他玩家出現(xiàn)就可以了。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yè),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這個社區(qū)副本里好像到處都是限制,每到一個新的小場景就會有新的規(guī)則出現(xiàn)。
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guān)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jié)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
支線獎勵的具體內(nèi)容要等副本結(jié)算時才能知道,但孫守義和蕭霄都明白,這份獎勵一定非常、非常、非常有價值。
“咚——”秦非停下腳步。
普普通通一聲問好,落入三途和鬼火耳中卻宛若魔音穿腦。
如此一來,秦非終于明白昨夜在亂葬崗時,鬼嬰為何獨獨對他表現(xiàn)出了異乎尋常的親近姿態(tài)。亂石叢生的荒山、雜草遍布的墳穹、渾身鮮血的同伴、驟然消失的惡鬼。
也不知是劇情本就該走到這個節(jié)點還是被秦非徹底弄煩了,導游在秦非問完“吃了沒”以后竟然真的抬起了頭來。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
更何況,他本來也就只有表情演得真誠,說的話確實離譜到鬼扯。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只是,今天。什么情況?歧視假裝成NPC的玩家嗎?
“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看頭發(fā)的顏色就不像好人!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guī)則提示。”秦非向?qū)O守義微笑頷首。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這他媽的又是什么鬼東西?
絕不在半途倒下。但在副本中死掉就會真的消失。“對!”
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quán),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秦非卻不以為意。更危險的是,還會暴露自己的長相。眾人面面相覷。
秦非輕輕“嘖”了一聲。“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
……草(一種植物)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
那種能讓人胸口發(fā)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時間還早,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孫守義認可道。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以往的每一次,每當他開口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姿態(tài)總是擺得高高在上。彈幕中,觀眾們已經(jīng)快要被秦非急瘋了。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在開始直播前,林業(yè)去過E區(qū)一次。
也要稍微契合實際一點吧!
在沖進那扇門后,他仿佛撞進了一團柔軟的棉花,或是一塊富有彈性的果凍里。走廊上的腳步來來回回,雖然輕,但卻清晰可聞,直到10點以后才終于安靜下來,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然后,就在下一瞬,像是一縷晨曦穿透云層劃破長夜,轉(zhuǎn)機突然出現(xiàn)。
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zhèn)定瞬間炸開。這小孩現(xiàn)在一個人出行,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么。但,假如僅僅是這么簡單,醫(yī)生又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
“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我去找E區(qū)的玩家打聽過,那天蝴蝶幾個從樓上沖下來的樣子, 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像一只懶洋洋的、卷著尾巴的貓咪。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jīng)迎面向著這邊來了。
她又一次出言對眼前的人進行驅(qū)趕。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
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xiàn)在了秦非眼前。可是。秦非沒有回頭看他們。
作者感言
系統(tǒng)將直播畫面切成兩半,一半是柜子里秦非的臉,一片漆黑中,只有門縫中透進的那一絲光將他的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