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有靈體輕輕嘟囔著:“他怎么、怎么……”
有的人哀嚎,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癱倒在地。蕭霄快被秦非嚇哭了,大佬兩個字再也叫不出口:“秦非、你??”“那你改成什么啦?”
那笑聲中蘊藏著一種令人心驚肉跳癲狂。這樣的形容聽起來倒像是系統。
近了!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
雖然臉是看不清楚了,可遠遠的一看,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偷雞摸狗被NPC抓現行了。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四只眼睛頓時齊刷刷地瞪向秦非:“你說什么?!”
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秦非一把將林業向屋子中間那兩堆雜物的方向推去:“去那里找!能對付僵尸的東西就在那里。”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
房內的空氣安靜,在緊繃的氣氛中,床上的孩童動作緩慢地轉過頭來。
然后,徐陽舒就開始裝死。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那人很快自己憋不住了:“……你也是老玩家?”
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發男的頭發上。是嗎?這是他這次從教堂回來后的第三次日落。
甚至可能超越他們之前通關過的所有副本的累積。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
他忽地猛然一閃身。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我也要謝謝你。”她十分真誠地開口道謝。
分明就是一個假借職務之便行猥褻之事的老色鬼嘛!窗外吹來一陣風,將房梁上的紙錢吹得左右搖晃,細碎干枯的紙片發出窸窣的聲響,宛若人死去前低聲的喟嘆。
安安老師不想回答。8號這個時候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慌忙拔起嵌床單中的刀刃。
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他在秦非的床沿邊坐下,正了神色道:
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剛才在窗邊掃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這次一共帶了20個人,比上次去服務大廳的多了一倍。
程松倒也沒介意他的質疑,點了點頭道:“當然。”
那就只可能是——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
導游背后,一座灰白色的村子正無聲佇立于濃霧當中。這一次她揮舞著掃帚,沖正坐在書桌邊的秦非打來。
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最終近大半玩家都選擇了和薛驚奇一起向幼兒園出發,十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出活動中心。秦非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 時間還剩最后一分鐘, 怎么看都是兇多吉少。
然而秦非卻盯著她的臉,訝異地睜大了眼睛。和七月十五林守英殺人沒什么區別。
簾幕背后,那只衰瘦的老手已經像是一蓬海藻般扭曲蠕動起來,顯出一股饑渴的難耐。在混雜著腳步、雷鳴般轟響的電鋸聲、建筑粉碎石塊落地的噪音中,飄來一陣詭異的歌謠。
昨晚事發時休息區的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現在看來,可疑之處有很多。明明都是在副本中茍且求生的人,憑什么他們就能如此高高在上?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人?”
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宋天抽了一下手,沒抽開,耳根泛起一抹粉紅色。
“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草草草!!!
秦非眨眨眼。“不過……”
作者感言
雖然皮膚顏色青白刺眼,一看就是死了不知多久的尸體,但比起之前血肉模糊的一團還是順眼上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