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蕭霄完全不知秦非腦海里的念頭已經跑偏到了十萬八千里外。
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
他從來不是遇到事情會抱怨和后悔的人,怨懟自己為何沒有提早發現線索,對離開迷宮沒有任何助益。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秦非不知道系統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嬰回不去了。5號6號與他們之間的矛盾早已激化到白熱化, 假如他想去接近567號三人, 除非全程采取埋伏和偷襲,否則得手的成功率一定不會高到哪里去。
當然沒死。這個女NPC的怒氣值怎么看都已經滿格了。
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
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等到終于緩過氣,秦非定睛查看車內環境,卻忍不住皺起眉來。有其他靈體一臉莫名其妙詢問他們:“發生什么事了?你們到底在唏噓些什么啊。”
兩個人守在了隊尾,兩個人守在門前,其他幾人則進入大廳內部,分散在柜臺和排行榜前。
“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華奇偉不為所動:“出去才是真的送死。”適當地暴露弱點,反而能讓對方明白一個事實:
但,秦非可沒有那么好騙。如果說剛才還是精神污染,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物理攻擊了。
第二天還有人調侃,說昨晚陽氣太重,把瑪麗嚇退了。秦非道:“你們多久沒出門了?”在表里世界第一次翻轉時,秦非和2號被修女帶走以后,其他滯留在走廊上的玩家也并沒有過得多么舒坦。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秦非的回答水平堪稱厚臉皮教科書的表率。事實上,在秦非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之前,大部分玩家就已經意識到,本場副本的競爭壓力非常大。
“應該和他的天賦技能有關系吧。”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林守英,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她在房間里翻找了那么久,難道什么東西都沒有找出來嗎?秦非發自肺腑地感嘆。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
他們前后還有幾個玩家,都是聽到動靜后從旁邊趕過來的。秦非眨眨眼:“怎么說?”“除了艾拉,還有那個最最討厭的彼得·瓦倫——就是那個渾身長滿了瘤子一樣的眼睛的家伙。”
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對方:“?”“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規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林業低聲道。鬼火還不知道他的腦內吐槽,一不小心戳中了一部分真相。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免得什么時候又被他陰一記,自己還不知道。人與人之間隱秘的平衡被打亂。
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我看你是被臉說服了吧,擦擦你嘴邊的口水……”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
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有什么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蕭霄站在原地呆了半晌, 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聲線來。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
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卻在躲閃的瞬間聽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
前方擋路的石碑忽然變得格外刺眼,談永雙目赤紅,抬手想要將它推開。“1111111.”
秦非以前見過的修女穿的都是黑色的衣服,眼前這幾個卻不然。肩膀上的鬼嬰是個人來瘋,咯咯咯使勁笑著,雙手亂揮。
鬼嬰能夠在亂葬崗中開辟出一片獨屬于自己的鬼蜮,甚至能與副本主規則相抗衡,毫無疑問是副本中極為核心的角色, 出現一些和他有關的新劇情也無可厚非。“反正就是要拍馬屁,反向拍馬屁也是拍馬屁。”
——提示?“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秦非半瞇起眼,在不算明亮的光線中努力辨認著那些靈牌上的名字。
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