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先是眼前一亮。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
司機修長的脖頸上頂著一顆光潔的腦袋,臉上平整而光滑,沒有任何五官,那張可怖的面孔泛著詭異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張死去多時的人皮包裹在橄欖球上。右手邊還有一連排書柜, 上面擺滿琳瑯滿目的宗教相關書籍。
秦非長長出了口氣。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務分別是“偷竊”與“屠殺”,這兩個任務都沒法做。
要讓騾子聽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它們面前拴上一根蘿卜。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
他忽然想到一部自己曾經看過的泰國鬼片。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
“現在要怎么辦?”見臺下久久無人說話,修女道:“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我前往休息區自行活動了。”
這個沒有。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
可他們這么愛自己的兒子,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眼前的站在他們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王明明。“祂”殘留在他身上的氣息。
手起刀落。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
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0號囚徒嗬嗬笑了起來,說話間就像是有血沫在喉間翻滾。
——不是指祠堂,而是蕭霄。
它自言自語的聲音被旁邊的其他觀眾聽到,距離它最近的靈體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
嗓子眼猩猩甜甜,3號本就說不出話,此刻整個人更是像被浸泡在水里。該說不說。是他還沒有發現的。
秦非聞言,敷衍地點了點頭。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選誰呢?”
還是說,他不想在零點后的混戰中出力,因此特意來引誘他們做餌,借他們和0號之手來解決掉6號?再死一個人就行。鞋跟踩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們的心臟上。
12號房對面是13號房,斜側面就是14號房。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
青年眉目微斂,語氣輕柔而繾綣,不像是在給恐怖直播的觀眾們解密,反倒如同密友之間隨意的閑談:
因為直播畫面中,秦非忽然伸手,向0號的腳下擲出了什么東西。“你去。”刀疤咬著牙道。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
“這可真是……”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蕭霄好奇道:“所以你是打算,回村里以后要是請不到人幫你,就去找老宅那本書自學?”
在他眼中,副本就是真實的世界,玩家們也都和他一樣,是被那個弄虛作假的旅行社誆騙到這山村里來的倒霉蛋。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
秦非回過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他肩膀上啃腳的小玩意,心里實在很難將它和“大鬼”、“厲鬼”之類的代名詞聯系起來。他要去看看,那幾個老玩家到底都隱瞞了些什么副本信息。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來。
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雖然這個王明明,看起來只是個知道的不多的引路NPC。這一點絕不會錯。
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以己度人罷了。”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
教堂告密有一個重要的限制條件:玩家只能告“有罪之人”的秘。
因為san值下降會給人帶來諸如頭暈目眩、眼前發黑之類的生理反應,這是極其直觀的。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
假如規律需要從更宏觀的角度查看才能夠被發掘,那秦非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探究了。大家的推測是正確的嗎?
“進。”秦非對著門那頭道。孫守義想上前阻止異常激動的新人們,又擔心身旁的老玩家覺得他多管閑事。
作者感言
“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