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
右手邊還有一連排書柜, 上面擺滿琳瑯滿目的宗教相關書籍。
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他和三途各自拿到的里人格任務分別是“偷竊”與“屠殺”,這兩個任務都沒法做。但現在,一切都被那兩個蠢貨給毀了。
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不要再躲了。”
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那些零碎的、串聯不起來的訊息,對于玩家最終的求生沒有絲毫幫助。那兩個人走了,應該是去尋找其他玩家,繼續挖掘他們的秘密去了。
見臺下久久無人說話,修女道:“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我前往休息區自行活動了。”說著她抬起左手, 五指虛虛一握,一股相當強烈的力道當即從她的掌心傳來,秦非就像是一塊遇見了吸鐵石的廢鐵,砰地一下將自己脆弱纖長的脖子送進了鬼女的手中。
既然祠堂的格局變了樣,那么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將整個祠堂重新探索一遍,看看問題出在哪里。扭頭的瞬間,語音頓熄。
“祂”殘留在他身上的氣息。秦非的語氣格外虔誠,并沒有因為自己此刻的狼狽姿態而存有一絲敷衍。見對方囫圇個地站在過道中,看起來一臉懵的模樣,身上不見傷口,秦非放下心來。
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揮不好。這家伙該不會是個NPC吧?“要是這門能打開就好了。”蕭霄咬牙,“徐家是趕尸人,家里說不定真的會有糯米和桃木。”
其余幾人見狀一愣。鬼火和三途也一愣。
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0號囚徒嗬嗬笑了起來,說話間就像是有血沫在喉間翻滾。這可是強大到連觀眾都被蒙騙過去的污染,身處副本當中的玩家居然能保持清醒。
宋天也很難相信,見鬼、抓鬼,會是這么容易的事情。都一樣,都一樣。但這顯然還不夠。
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玩家不能輕易指認鬼,因為一旦成功就會立馬進入到“殺死鬼”的第二環節。
該說不說。
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選誰呢?”她在這個話題上似乎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欲,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
再死一個人就行。鞋跟踩落在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玩家們的心臟上。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甚至,蕭霄在規則中心城閑聽八卦時曾了解到,其中有不少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
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
“你去。”刀疤咬著牙道。大半天沒有吃東西,秦非早已餓的前胸貼后背,再加上昨晚運動過量又失血過多,現在整個人都有種低血糖的眩暈感。如果他們在做任務時耽誤了太多時間,很有可能得不償失,最終依舊只能淪落到成為祭品的境地。
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蕭霄好奇道:“所以你是打算,回村里以后要是請不到人幫你,就去找老宅那本書自學?”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
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這家的家長溺愛孩子,是不是也該有個度啊。
他要去看看,那幾個老玩家到底都隱瞞了些什么副本信息。
雖然這個王明明,看起來只是個知道的不多的引路NPC。
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時間來看,這個副本的時間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時間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資料那個書架上卻只有1970年以前的資料。爭執半晌,無果,孫守義詢問道:“小秦,你覺得呢?: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就著醫務室中明亮的燈光,秦非將那把刀放在眼前,細細打量起來。
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他為什么要偷看他們?
大家的推測是正確的嗎?
孫守義想上前阻止異常激動的新人們,又擔心身旁的老玩家覺得他多管閑事。那么回到表世界去的方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可,秦非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作者感言
“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