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慢慢的。
“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
“你的心真的硬得像石頭!!”鬼火解釋道:“其實我們之前分析的時候想岔了,我們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只要站在外面進行懺悔,就可以完成任務。”車上的玩家是有定數的,在大巴最初的規則中就有過播報,旅客一共18人,秦非在醒來的第一刻就暗自清點過人數,車上也的的確確坐了18個人。
……這也太難了。壯漢臉色青白,大口喘著粗氣,儼然恐懼到了極致。
前兩個榜上每個排列了10個名字,而最左側的新人排上,“小秦”兩個字赫然掛榜首。秦大佬,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一起站在告解廳里嗎,什么時候出去開的門?
醫生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自己則在書桌前坐了下來。這一次神父要摸的是臉。
就像14號和神父所說的那樣,醫生并不在這里。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
半個人影也不見。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光幕中,秦非與王明明家大門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很可惜沒有如愿。之后發生的一切與七日前無異,除了一些細節發生改變,其他全都沒什么兩樣。
“真的是絕了,第一次看到撒旦吃癟的樣子。”這一條規則被用凌亂的橫線條劃掉了,秦非辨認半晌才勉強看清底下的字跡。
蕭霄在旁邊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不由得打了個激靈。紅色,究竟代表了什么?
沒想到一個F級副本, 居然還有這么多有意思的點。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一看就是個剛剛才過來看熱鬧的。”有靈體發出神秘莫測的笑聲。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我看錯沒?他好像動了?”
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域。二人面前掛著一道綠色的布簾,將告解廳的內部分成兩半。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
而善堂作為黑羽名下的掛名工會,主要的勢力范圍則是體驗世界到C級世界。“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這顯然惹得黛拉修女十分不悅。
三十秒過去了。
其實不拿也沒什么大礙,觀眾們完全是多慮了。
就算他再怎么特別、再怎么突出,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十死無生。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注中心。“一旦和他搭話,心智不堅定的人不超過三句就會被他帶跑偏了。”
義莊另一側,刀疤和程松不知在商討些什么,不時將視線朝這邊掃來。秦非被挾卷在人流中,他順著那些npc跑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在看清他們身后景象的瞬間,瞳孔驟然一縮。
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
一定出了什么問題。
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雖然秦非對于這一點已然十分肯定,但他還是想再次求證一下。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秦大佬一夜過去以后臉色都好了不少?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
是……走到頭了嗎?他在秦非的床沿邊坐下,正了神色道: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
即使擁有著同樣的軀殼,秦非依舊很難將他們二者聯系起來。孫守義:“……”
秦非正這樣想著,鬼嬰就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般,小小的身體一扭一扭,像只壁虎似的順著墻壁往上爬,短胖的小手抓住布簾,眼看就要將它掀開——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
但她起碼明白了一點。沉默蔓延在空氣中。“快走!”
秦非心中越加篤定,視線再次投向義莊角落的那臺棺材。
蕭霄抬頭向秦非看去。
作者感言
分析的靈體搖了搖頭:“邏輯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