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秦非看不見彈幕中的“撒旦”兩個字。
這個一看就很不靠譜的npc,說出口的話已經一點分量也沒有了。
直播大廳中,剛才還在為秦非提心吊膽的觀眾們瞬間吐槽聲一片。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
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
他的命不僅僅是自己的。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眼看黃袍鬼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這才緩緩停下腳步。還有那個直播一開始就揍人的6號,估計是個暴力狂之類的角色。
“沒有呢。”他的語氣懇切,略帶遲疑,仿佛真的在認真思索著意見,卻偏生什么也想不出來,“一切都很完美。”
他比刀疤差在哪里?怎么這個什么鬼工會的獵頭就那樣看上刀疤了呢。一股劇烈的吸力忽然從前方大開著的門內席卷而來,四名玩家扎堆站在門口,秦非既不是位置最靠前的也不是最靠后的,可不知為何,那股吸力就是無比精準地認定了秦非。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
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但很快,他就聽到了某種聲音。
里面裝的是什么,想必無需再多言。
“11號剛才向6號投誠的舉動被其他人看見,肯定還會有人心動,和他們統一戰線。”三途道。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秦非頓住腳步,順著它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守陰村里從頭至尾都霧蒙蒙的,可眼前的教堂內,光線卻好極了。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
他們發現,隨著對副本的了解加深,這場對抗賽的難度似乎正在逐漸向上躍升。支線獎勵的具體內容要等副本結算時才能知道,但孫守義和蕭霄都明白,這份獎勵一定非常、非常、非常有價值。數道目光追隨著走廊中心的6號,6號沖眾人笑了笑,站起身:
三途從隨身背包中摸出一個彈珠大小黑不溜秋的東西,向后一扔。他會死吧?
他微笑道:“不,你誤會了。”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過的那些普通電梯沒什么兩樣。如果沒問題的話,為什么積分播報遲遲沒有響起?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你也是新手媽媽嗎?”她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渴望。
在見識過車外的怪手以后,刀疤對這個直播世界的認知顯然更深了一些,這里不僅危機四伏,還充斥著各種用科學常識難以揣度的生物,那司機……
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6號:“???”
短發道:“對,一點預兆也沒有。”
而他的右手。
黑羽和暗火,作為規則世界內霸榜公會排行榜的兩大首席,在行事方面向來還算端正。
他此時沖出來針對秦非,一方面是為了兩人的舊怨,可另一方面,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也都是他心中真實所想。
刺耳的噪音讓秦非和修女同時皺緊了眉頭。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
……
則一切水到渠成。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今晚的晚餐是一份水煮豆子、一只烤雞和三片面包,外加一份香氣濃郁的奶油蘑菇湯。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額角的細汗被抹去,褶皺的衣角被撫平,如今,除了臉色稍顯蒼白了些,秦非整個人看上去已與先前沒什么區別,全然看不出剛剛才死里逃生。
它可以穿墻,可以出現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隱形又突然出現。
【病患因幼年遭受創傷,后未得到及時的心理疏導,而產生嚴重心理障礙。】
作者感言
畢竟,新鮮血液對于任何一個團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