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著我了,自己找路去吧!”他正一門心思盯著門上的把手。
她用一種看向路旁垃圾堆般輕蔑眼神瞟向他,什么也沒有解釋,扭頭對著看守們說:“走。”這個可憐的少年是一條人命,可人命在這個世界中最不值錢,不會有任何人在意。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
E級直播大廳2樓,高階靈體們興奮地站起身來。尤其是那個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過他年輕時的樣貌,和祠堂中某個與秦非擦肩而過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樣。“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39嗎?這個世界我記得死亡率挺高,讓我來看看……靠!這群新人運氣也他媽太好了吧,18人隊里4個都是老玩家,居然還有一個愿意帶隊,這樣真的不會破壞游戲平衡嗎?”
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但三途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情去和秦非爭辯這些了。
“嘔——嘔——嘔嘔嘔——”……
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他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雙眼適應了這里的光線環境之后,便緩慢而小心地走動起來。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
不同的人來了又走,而村里的所有人,卻都被困在了那七天。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
此言一出,旁邊頓時一陣嘩然。“哥,你被人盯上了!”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0028號世界這一個月里開過四遍了,我都看膩了。”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
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們當成同類了吧?
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雖然大家都知道系統不可能會這么好心,等到真的進入副本后,玩家必定還是會受到一大堆規則的制約,被強行推著往前走。他將手又向外送了一點,掌心向下,握緊又松開。雖然規則直播間內的觀眾們很喜歡看主播五花八門的死狀,但今天卻不一樣。
但現在已經沒有必要了。
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行了你別說了,知道你早就想到這一點并且一點都不在乎了。“腦子有病吧,自己都難保了還要去救人?救的還是這么個看上去就沒點屁用的拖油瓶。”
這個可憐的少年是一條人命,可人命在這個世界中最不值錢,不會有任何人在意。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
然而很快,他就為自己愚蠢的、毫無見地的想法付出了代價。祭臺下,一直悄無聲息的村民們終于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他的意思是,玩家經過那條路時,可以看見和與自己的里人格有關的東西。
右側僵尸的動作依舊迅捷,左側的僵尸也在被困住片刻后,隱隱有了即將掙脫封印的趨勢,這簡直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活菩薩了。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他一眼,見他并沒有露出不悅之色,這才繼續道:
三途道:“不能再耽誤了,你必須趕快去服務大廳隱藏掉自己的定位。”
大片噴濺狀的黑紅色籠罩在秦非頭頂上,顏色很像凝固多時后的血。“他回應了!”林業驚異道。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
在驗證完身份后,蕭霄帶著秦非來到一臺機器前。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現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他們又不能因此而復活!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他們才剛遭受過黑修女的教訓,有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其余則甚至都還陷在昏迷當中。
青年眉眼彎彎,環視眾人一周。“而且,小桑生活在這個社區里,但他具體是哪戶人家的,身上又發生了什么事,現在我們一概不知。”
但眼下看來卻似乎并非如此。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這場偶遇對于秦非而言,無疑是幸運之神千載難逢的降臨。
作者感言
秦非手背的皮膚條件反射般縮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