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回到了表世界。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
這兩條規則。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徐家先輩的意思,還是鬼女自己的意思?那些秦非喜歡的閑聊和彩虹屁終于又回來了,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再去欣賞。
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
只是……
這片迷宮回廊就像一個千萬年來無人踏足的溶洞,每一條過道都連接著無數轉角,而越過那個轉角,一條全新的、不知通往何處的路口便又呈現在眼前。【歡迎來到規則世界!】
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他原以為這趟怕是要摸黑走。
走廊中的6號顯然也被說懵了。
導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湊上前去,和導游說起悄悄話來。
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這個聯盟段時間看似乎為6號增添了優勢,但以長久看來,反而將他推到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上。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雖然他依舊沒有動彈,但被秦非這樣直白地戳穿,緊張的心情使他的脖頸一點一點泛起了紅,逐漸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看著癱倒在墻壁邊緣的兩人,又聽見鬼火這樣對蕭霄說話,6號瞬間一驚!
頭頂的木質橫梁早已風化斑駁,過道一側的門板都已老舊掉漆,上面遍布著細長的道狀裂口,很像是被什么東西抓撓過的痕跡。可仔細去聽,那聲音卻又消失不見了。
“寶貝,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時間只剩最后十分鐘,現在即使是用跑的,要趕在十二點前到村東都有些勉強。起碼不是相守陰村那樣一看就鬼氣森森的模樣。
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秦非詫異地揚了揚眉。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青年屈起指節輕輕叩擊著桌板。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
2號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異化后就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惡心怪物。突然出現的鬼嬰依舊只有秦非一個能夠看見,其他人一進入義莊,便趕忙向那兩個躺在地上的玩家走了過去。還死得這么慘。
層層疊疊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臨時移動板房,錯綜混亂的逼仄道路,共同構建出了這個在中心城占地面積最大的F級生活區。再想想資格也不會做廢,只要下次再過去走一趟就行了。
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林業想了想,轉身去和柜臺里的老板娘搭訕。所有人立馬朝那邊看了過去。
這個程松,現在看來肯定就是善堂的獵頭了。
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
“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R級陣營對抗賽加上這次,一共已經開播了三場。活動中心二樓。
其實蕭霄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秦大佬回一個屋。他松開手,微笑著,像摸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頭頂:
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們,院子里的老玩家們也看見了。“啊——啊啊啊!!”
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一口接著一口,運送棺材的隊伍勻速向前。緊張!不敢想,不敢想。
徐陽舒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地面。
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雖然作為污染源, 對這副本中每時每刻發生的事都盡在掌握,似乎也十分合情合理。
“F級直播大廳蓬蓽生輝!”煉成一句普通的僵尸,里外里加起來要耗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可用活人煉尸,卻只需要將活人的身上的生氣掩蓋起來,僅僅需要三個時辰就夠了。
不遠處的身后,蕭霄正捂著頭坐直了身體。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蕭霄緊隨其后。
作者感言
鬼火見狀毫不留情地開起了嘲諷:“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