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
他還以為按這孩子膽怯的性格,肯定會躲得離神父越遠越好。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
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下一下。
他猛地收回腳。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認為,旅行團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
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
看啊!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
沒有哪個被嚇破膽的新人,會有這樣的眼神。……
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勢。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
秦非哪知道自己的san值能恢復多少。蕭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將手掌半撐在墻面上穩住身形。
潮水般的彈幕瞬間將秦非面前的空氣占滿。
但這里不一樣。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
一層則早已歡騰一片,氣氛異常熱烈, 幾乎已經脫離了一場普通直播的范疇, 倒像是在進行什么狂歡似的。
秦非能夠感受到某種奇異的能量,正在他的身體里肆無忌憚地流竄,像是一團黑色的霧席卷他的身體。
他不開口也不是被嚇傻了,想來只是因為不信任眼前的玩家們,所以才藏著掖著罷了。
不得不說,這幾個人應急防災意識還挺強的。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
這才是現如今的重中之重。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
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
書桌旁的書架上整齊地排列著課本、雜志和手辦,旁邊的掛鉤上掛了件藍白相間的外套,像是校服。
林業的一臉的難以置信:“不去了?”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
別的NPC都沒動,這種情況下,秦非跟著一起去顯然不太合適。
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秦非驀地回頭,那人在與秦非四目相對后又如鬼魅般消失。所有規則的主體都是“尸體”,第5條規則不可能直接跳脫于框架之外。
剛邁動一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腳步頓住,又轉過身來。前面幾人進門時,他分明是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的。
“他原本是住在這里,但他不受關押。”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三途心亂如麻。“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
“主播是在防修女吧!這個修女太崆峒了,主播肯定是怕他下回和隊友交頭接耳的時候修女又發瘋hhhh。”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
“真不知道該說這個玩家幸運還是倒霉。”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
作者感言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