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14號的尸體帶走了。”
他想知道棺材對每個人產生的效果是否一致,一早上已經問了一圈人,只是沒什么人愿意告訴他。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話說回來,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良心這種東西的?
走?
秦非的心跳得飛快。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他的秘密一定會即刻暴露。
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認為,旅行團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不必為我擔心,醫生。”
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
……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
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就在此時,旁邊那扇小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教堂的震顫連帶著告解廳也一并搖晃起來,蕭霄沒有站穩,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
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他說這話的時候鬼嬰就在他的肩膀上坐著,叭噠著一張嘴吐口水泡泡玩。……媽的,它也好像吐啊!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分別是蕭霄所扮演的10號人格,以及14號人格艾拉。有靈體對此提出質疑:
蕭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將手掌半撐在墻面上穩住身形。鏡中人平復了許久呼吸,終于將神色控制回正常模樣。既然是和鬼嬰相關,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可是可是!主播真的好會哄, 嗓音太溫柔太甜了吧,我心都要化了~”外面的走廊空空蕩蕩,走廊兩端被陽光渲染成一片白,不知通往哪里。
廂房中的那六口棺材也被搬了過來,就擺在祠堂一進門的那間祭堂中,他們靈牌相對應的位置上。“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
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又是和昨晚一樣。他們怎么忘了這一出!
“是我們的愛情!守住了他的貞操!”青年眉眼彎彎,環視眾人一周。那張符咒被撕掉以后便成了一張廢紙,被秦非隨手丟在地上。
雖然一部分和秦非已經向神父揭發過的那些重復了,但他還額外多說了不少。只要能活命。那腳步聲緩慢地環繞著華奇偉所在的方向,像是正在圍著他兜圈。
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明明他開出的條件如此誘人,可12號就像是能夠一眼看穿他的謊言似的,半點都不上當。
不就是一塊板磚,至于嚇成這樣嗎??偶爾有些高玩有死忠粉,在直播進行到關鍵處時,可能會花費巨量財力,用各種刁鉆的打賞方式為主播帶去一些新信息。
外面壁燈的光只能隱約將里面照亮,秦非蹲下去伸手摸索,看得身后的蕭霄提心吊膽。
“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個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縱的。”她尖銳的牙齒再度顯現在空氣中,這令鬼火不由得提心吊膽,生怕秦非下一秒就被撕成碎塊。
老板娘一個激靈醒過來:“付錢?”秦非也有可能有著比通關更重要的事要做。
未知的危險永遠是最可怕的,那兩人并不弱,能將他們弄成這樣的,一定是十分可怕的東西!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秦非驀地回頭,那人在與秦非四目相對后又如鬼魅般消失。
前面幾人進門時,他分明是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的。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
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黛拉修女手中舉著一只燭臺,在微弱火光的指引下,兩人一路前行,穿過無數曲折的彎道,終于回到了最初那條走廊。
崔冉的話音未落,外面的大廳里忽然有玩家驚呼起來。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就在蕭霄的迷茫之色逐漸加重時,突如其來的系統播報卻忽地響了起來。
蕭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著嚇了一大跳:“嚯!!”這樣嗎……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
作者感言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