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退去后,出現在秦非眼前的是一個銀白色的小小空間。
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
——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而下一瞬。
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直播大廳陷入了新一輪的沸騰。“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
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副本啊,他根本都還沒有機會打開系統商城。“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與刀疤比起來,面帶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軟而弱小的貓咪,沒有絲毫攻擊性——一看就會被刀疤收拾得很慘。
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他救了他一命!“安全通道連通了隔壁三棟樓,我們從安全通道走,可以一直跑到最右邊那棟矮樓的天臺。”
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不要擔心。”
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
“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呀。”和無人問津的老大爺不同,秦非在玩家當中異常受歡迎。秦非離開水吧以前,在桌上看到了兩瓶明顯被人動過的酒。
“還有黃符嗎?”蕭霄有些著急,“再貼一張應該就差不多了!”告解廳的鎖終于可以打開,他拉開鎖扣,向外望去。
蕭霄因此對秦非佩服得要命。秦非饒有興趣地盯著鳥嘴醫生臉上的面罩。
既看不見那個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見秦非本來的倒影。“再說主播又不像我們一樣能切視角,他根本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
“我很會打掃衛生的,不信你看,那張桌子我擦的多干凈。”他們的腳踩在地面上的畫面清晰,一步一步,都走得十分平穩。
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2號放聲大喊。
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身后,黃袍鬼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追到了這里。
就像三途來這個副本,最主要的是要替鬼火上分一樣。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
秦非點了點頭。秦非再接再厲,說出了他最想說的話:“走了半天我們也累了,能進您家里坐坐嗎?”
光幕前疑問聲四起。
自從秦非進入這條走廊后,彈幕就一直十分熱鬧。不過片刻時功夫, 又有好幾個觀眾打消了原本去A級、B級大廳的念頭,轉而跟風進入了D級大廳。仔細看去,背后的窗欞卻并沒有打開,緊閉的木質窗框被紙錢貼住,就連窗縫都被糊得死死的。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眼瘸看錯了人,其實3號本就是和6號他們一邊的。
“煩死了煩死了,信號什么時候恢復啊?急急急急我是急急國王!”屁字還沒出口。字跡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清晰,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
玩家們一時間奈何不了僵尸,只能和對方僵持,而蕭霄給出的黃符效力似乎正在隨著時間推移一點點變小。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
“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和之前一樣,除了秦非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徐陽舒,就連秦非過來看他時,都沒有人側目向這邊望。
這一回手的好感度直接飆升到了20%,后面還多出一個小括號。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總之,他所扮演的角色絕非表面所呈現出來的那樣,是一個品質高潔內心純凈的“圣嬰”。
作者感言
“切。”有靈體不屑地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