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為了保險。走廊那端的確出現了一個人影。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
可怪就怪在這里。早晨那遍地的血污,如今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露出了客廳地上原本雪白的瓷磚。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但,眼下看來,他可能不得不直接提問了。“假如”秦非發生了什么意外,他也并不希望頂著一顆空空的腦袋、好不容易茍到現在的蕭霄,和他一起殉在副本里。
“可以。”秦非翹著二郎腿坐在里面,老神在在。
秦非蹦跳著用胸腔撞開一個試圖攻上臺來的尸鬼,咬著牙,悄聲詢問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熱鬧的鬼嬰:“你就沒有什么辦法處理一下?”他現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造優勢,后續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
那煙草的味道淡得幾乎融在了空氣中:“要想到達那個地方,你需要先穿過一座迷宮。”
“你們是不是想說,既然我想干掉污染源,為什么不現在出去刀了24號。”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說完他抬起手,指向一旁的電視機前。
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這家伙怕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吧?幾名玩家無聲的站在原地,心中的天平不斷搖擺。
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你在害怕什么?”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崔冉說什么“突然不見”,乍一聽好像在關心宋天,實際上卻把自己從宋天失蹤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
導游依舊沒有出現,趁著天色尚且不晚,幾人整裝待發,向村口行去。桌上的課本和練習冊上都是普通的高二知識點,王明明看起來成績中等,做的題有錯有對。
“以己度人罷了。”顯然,命運之神今天完全沒有眷顧秦非。
“你在說什么呢?”
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
實在很想盡快離開。“你別瞎說?!我怎么可能是那種人!”
即使好脾氣如孫守義,此時此刻也已經氣到快要罵娘了。他們不得不開始尋找一些外來人的幫助。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催眠?他們三個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車上人的臉色直到這時才驟然驚變,齊齊向遠離車窗的方向退后幾步。
至于導游。而且, 和14號一樣, 他們也都沒有出什么問題。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
怎么會有這種人,拿別人的命來送人情啊??……還好。
神父說,醫生經常不在教堂。“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
同行的兩人心思各異,良久,終于看到義莊漆黑沉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秦非上榜的時間還短,服務大廳的榜單無法通過拍照等圖像手段記錄,就算像那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所說的那樣,已經有不少人在討論這件事,但秦非個人信息的流傳度依舊不會太廣。
“可是……”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就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吐槽。如果你看見任何不符合天主教教義之事,皆可進入告解廳向主傾訴。
在F級以上的直播間中,觀眾們可以通過彈幕與玩家進行實時交流,為了保證游戲的公平性,系統會限制觀眾們將A主播的個人資料搬運給B主播。刀疤一口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兩側肌肉緊繃,若是人的怒火能夠化為實體,此刻他頭頂想必已直冒青煙。
四角游戲,徐陽舒當然也是聽說過的。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她一邊說,一邊面帶探究地望了一眼秦非。
與此同時,凌娜清楚地感覺到,腰間被什么尖銳的硬物抵了上來。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那個神父雖然惡毒了些、無恥了些,雖然空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卻狡猾得像狐貍。
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視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出來,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坐。”短發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
但秦非此刻的表現,卻無疑超出了他的認知。那人站在道旁,過于劇烈的運動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寬大的紅色帽檐和拖地的長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反倒像是一個……
作者感言
近了,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