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6號竟然準備拿他開刀。假如被蝴蝶知道,那個從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級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夠成功殺死污染源、關閉一個副本,或許他無論付出怎樣高昂的代價,都會決意在秦非還未長成之前,將他收入囊中的。
兩小時后。捧著腦袋的僵尸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在屋內眾人密切的注視中,一步一步走到自己剛才躺著的床邊。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導游的聲音又一次回響在秦非腦海中: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
……外面好像沒有聲音了。因此,甚至有不少靈體對賭徒們心存畏懼,覺得他們太過瘋狂,有些可怕。
?!!!“十二點,我該走了。”又是一聲,整個棺材似乎都一起震蕩了一下。
這鬼嬰面目恐怖,林業遇見后被嚇得不輕,尖叫著連連后退。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
秦非:!好可惜,他今天那個來自魔鬼的哄騙任務,在之前用鋼管和板磚教訓神父的時候就已經百分百完成了。秦非也很愿意休息一下,他的腦子現在有點亂。
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老太太僵尸風情萬種地給秦非拋了一個媚眼,雖然頭頂“不可攻略”的字樣,卻毫不掩飾地表達著對秦非的偏愛:“我總是要給這個小哥幾分面子的。”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
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
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秦非驀地皺起眉頭,怎么感覺那人朝他的房間過來了?
“放……放開……我……”大抵是秦非所表現出的樣子實在太過可靠,導游遲疑了幾秒,竟真的從后背的巨大旅行包中取出了一個盒子:“這是旅社和守陰村的合作材料,你幫我送到村長那里去吧。”臺詞也太中二了,是哪個鬼才想出來的。
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半透明,紅色的。翻窗下車很大可能是自尋死路,但,與其冒著和那些人起正面沖突的危險阻止他們,倒不如放任他們行動,反正,他們下車也影響不到車里的其他人……
蕭霄一言難盡地望著秦非,眼角余光忽然瞥見一抹異樣的色澤,不由得頭皮一麻:“你棺材里怎么有血?”
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鬼火聽見蝴蝶過來,急得愈發明顯。
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然而來到圣嬰院,他還沒來得及受傷,血瓶便先發揮出了意料之外的效用。這一番發言成功令所有人失語了。他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雙眼適應了這里的光線環境之后,便緩慢而小心地走動起來。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在你到達終點之前,你不能讓這里被‘那個世界’覆蓋。”鳥嘴醫生說。半晌過去,神父嘆了口悠長、悠長的氣:“別太傷心,孩子,主為你的愚蠢感到很難過。”
分析的靈體搖了搖頭:“邏輯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
“很好。”秦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我這個游客在這里,想必能夠享受到最溫暖的服務和最貼心的幫助咯?”
但,就像高中上數學課時一樣,鬼火很快就變得精神恍惚起來。當那些碎片重構成新的畫面時,秦非儼然發現,他已經來到了幾年之后。“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
假如玩家們們真的開始毫無章法地互相攻擊,那么表里世界勢必會接連不斷地互相掉轉。秦非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屋內。
混跡在人群當中,蕭霄的注視也便絲毫不顯眼了。這其中的邏輯也很簡單。他將目光從疑似裝滿尸塊的黑色塑料袋上移開,溫順地對著爸爸媽媽點點頭:“好的,我就來。”
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她頓了頓,神色間添上一抹凝重:“但,假如其他公會的人也在找的話,他們的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氣。
秦非在書架前停留的時間太久,這似乎引起了村長的懷疑,村長站起身,來到秦非面前。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
“怎么會……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
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恰好秦非就有。直播大廳里的靈體們仍處在恍惚當中。
說不定他會變成一個紅著眼的殺戮機器,但絕不可能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小男孩。
作者感言
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