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在,導游一次都沒出現。撒旦滔滔不絕。
事實上,后者十分難以執行,因為修女極少出現,而且每次出現都是有事要宣布。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
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
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
“看起來真的很奇怪。”“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快……”
這段時間,足夠讓6號像砍瓜切菜一樣把他們一刀一個!“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
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
但,良久,兩人終于還是成功抵達了目的地。567號三個人肯定會回到教堂,再次嘗試進入告解廳懺悔。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知不覺間,秦非這個偽裝老手的新人已然成為了玩家中的領頭人物。現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對呀, 看一分鐘就要噴出十句話,你先閉上你的嘴吧!”
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可華奇偉臨陣撂了挑子,這也就意味著,假如林業今晚離開義莊,他就勢必要接連違反兩條規則。
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蕭霄是誰?
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
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絕對不是“艾拉”這樣像個西方人一樣的名字。除非有人狠到可以一天只吃一桶泡面。可這樣一來餓的頭昏眼花,說不定死得還更早些。
保險起見,最好還是先了解一下這個幼兒園所涉及的背景故事。
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秦非已經開始詢問徐陽舒:“你家的舊書放在哪個房間里?”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
“你先來吧。”秦非提議。鬼火心跳如擂鼓,試探著伸手,搭上告解廳的門。
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
但,活著的總比死的要好些。
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
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總而言之,人還在義莊里,過去看看便是。一切才又恢復正常。
“萬一在12點前,有其他人動手了——”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秦非若有所思。
“嘔嘔!!”某天,他意外進入了規則類怪談直播。亞莉安十分愿意賣給秦非這個人情。
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
三十秒過去了。
那人走開,蕭霄忍不住低聲吐槽:“還說什么最佳觀影位。”……
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作者感言
秦非若有所思。